书摘二百四十七
宋朝丞相张商英,明朝居士钟大朗。张商英最初不知佛法,因为游览一座寺院,见佛经庄严殊胜,忿忿不平说:“外国人的书,竟然这么庄严?我儒家圣人的书,还不能比。”夜间执笔思索写文章,写不出一句词。夫人向氏,比较信佛,因此问他为什么事思索?他说:“我要作无佛论呢。”夫人说:“既然没有佛,又有什么可论,而且你曾读过佛经吗?”他说:“我怎么能读那种经?”夫人说:“既然没有读那种经,那根据什么道理作为论。”于是息止作论。后在同僚那里,见桌案上有《维摩诘经》,偶然一翻阅,觉得经的词理超妙,因而请回家细读。还没读到一半,就大生悔悟,发愿尽这一生的报身,弘扬法化。对于教对于宗,都有心得。所著的《护法论》,极力赞扬,附入大藏经里。宋徽宗朝他当丞相,当时大旱很久了,当夜就下大雨如甘霖,徽宗书写“商霖”二大字赐给他。取自《商书·说命》,“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的意思用来褒奖他。
至于如韩愈,欧阳修反佛,只是根据儒教的伦常道理和表面现象,以及礼乐刑政为论点。绝没有引用过佛经的文字,所以知道他们所反对的,都是没有看见颜色的瞎说。韩愈因为见到大颠禅师,欧阳修因为见到明教大师,才稍微知道一点佛,就不能像张商英钟大朗那样宏扬佛法了。(文钞续编卷下·重修九华山志序(民二十六年))
书摘二百四十八
世上的人没有读佛经,不知道佛法救济世间普度众生的深谋远虑。看见韩愈、欧阳修、程颢、朱熹等反对佛,就把崇正辟邪作为自己的任务,而且人家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肆意诬蔑佛教,不知道韩愈、欧阳修绝对没有看过佛经。韩愈写的《原道》,只有“寂灭”二字,是佛法中话,其余都是《老子》、《庄子》中的话,后来受大颠禅师的启迪,才不谤佛。欧阳修则是只把韩当作宗师,他反佛的根据是,认为王政衰败,而仁义之道无人提倡,所以佛教就乘机而入了。如果他知道前面讲的佛法随顺机宜、济世度生的道理,应当不会认为佛教是中国的病根,而要驱逐佛教啊。欧阳修这样倡导,学者们以欧阳修为宗师,都学他反佛了。
宋朝明教大师契嵩,想要拯救这个弊端,作《辅教编》,上交仁宗皇帝。仁宗出示给韩魏公(韩琦)看,韩拿去给欧阳修看,欧阳修惊讶说:“想不到僧人中有这样的人啊!天亮后应当见一见他。”第二天,韩琦陪明教大师往见欧阳修,畅谈一整天,从此不再反佛了。他的门徒学生受明教大师的影响,多数都极力学佛了啊。(文钞续编卷下·福州佛学图书馆缘起(民二十七年))
书摘二百四十九
娑婆世界,是用音声作佛事,丛林寺院的法器,只有大钟是第一音声。因为它能振聋发聩,开启人道天道的听觉视觉,通彻天地,实际是恶道众生的救援。《增一阿含经》说:如果打钟时,愿一切恶道所有苦难,全部停止。如果听到钟声,以及佛经咒,能除五百亿劫生死重罪。所以《付法藏传》中,罽腻吒王,因为大杀害罪业(曾杀九亿人)的原故,死后堕落为长有千个头的鱼,剑轮围绕身体而转,随时砍头随时生头很痛苦。有罗汉作僧人维那,按时打钟,如果听到钟声,剑轮就在空中离开身体,因此派遣信使去请求长时间打钟,过了七天以后,受苦就止息了。
又有《翻译名义集》说:南唐上元县有一人突然死了,三天后又活过来,说死了这段时间到了阴间,见到南唐先主李昪戴枷锁被看管很严。他说:“我被宋齐邱误导,杀了和州投降的一千多人,他们怀怨投诉所以我囚禁在这里。只要听到钟声,就能暂时停止受苦。你回去,告诉我的继承人,为我造一个钟,长时间撞击。他们如果不信,用我藏在瓦棺寺佛像左膝处的玉天王像,没有人知道,作为凭证。”那人报告了官府,验证为实,于是造一座钟在清凉寺,上面镌刻文字说:“荐烈祖孝高皇帝,脱幽出厄(超度皇帝,脱离地狱)。”这是撞击幽冥钟的由来啊。(增广文钞卷二·南京三汊河法云寺募铸幽冥大钟疏)
书摘二百五十
遥想古人建塔,原本是为了收藏如来的舍利,使远而望到的人,近而礼拜的人,都种下佛的善根,同得解脱生死。至于塔中设的道路,弯曲宛转,从下渐渐上升,直到顶层,四面开窗,可以远望四方。无非是要使众生,明白要获得佛果,必须脚踏实地,断恶修善,从凡夫到圣人,渐渐次第上进。既然能登上高地,自然可以永断凡情,从此彻底见到真正的空性,没有什么困难就直证妙觉。但塔由于中间是空的,就不坚固耐久,另外无知的人,不懂古人的用意处,每次登高只是为了望远,那就亵慢实在很深,获罪不浅了。(增广文钞卷二·杭州南高峰荣国禅寺重修宝塔疏)
书摘二百五十一
《造像功德经》说,如来为了示现孝道,升上忉利天三个月安居,为母亲说法。优陀延王在人间渴念仰望佛,用紫旃檀雕塑佛的形像,奉事供养,就像真佛一样,直到九十天已满,佛降回人间。对优陀延王说:“你最初开启了规则,造佛的形像,使所有众生,得大利益。你的功德,没有能比的。如果人们用金银铜铁等物质,雕铸塑画佛像,甚至极小到如一根手指大。这人现生灭无量罪,获无量福,后世尊贵豪富,信乐正法,经过修习,成就佛道。”从此各国王臣,都开始造佛像。到了阿育王时期所造最多。(增广文钞卷四·释迦如来玉像来仪峨嵋山万年寺毗卢殿记)
书摘二百五十二
谁人没有老的时候?谁人没有病的时候?谁人没有死的时候?如果不特别开一个助念堂,那么老人病人,身心难安。身心不能安,那对于念佛求生,就成了障碍。这是特立养老、养病二堂的缘故啊。
但是老和病还可以将就,临终绝不能将就。如果工夫不深,佛念不纯净,又加上病苦沉重,没有善知识开导,净土同修助念,就要归到生死轮回之中,绝没有了脱的希望啊。即使工夫已经很深,佛念已经很纯的人,又得到大众助念的力量,难道就不更要快速地见佛闻法、悟无生法忍吗?所以知道助念一事,关系相当大。正当在这命光凋谢,是上升善道还是下沉恶道就要分判的时候,有了开导助念的人,就像胆小的人躲避强盗,要乘船远逃,得到他人的扶持,就可以一跃而上,于是得到安坐达到彼岸。如果没有开导助念的人,必有受到破坏正念的祸患,不要说工夫不深的,不能了脱,即使佛念已纯的,也难往生。比如勇士突破包围而出,想乘船逃去,被众人的纠缠拖拉,当时就落入深渊了。
或者超凡入圣,或者依旧轮回,就在这呼吸之间,其中得失的大权,操握在住持人手中的占多半,操握在执事人手中的占少数。如果住持执事们,看他人的死,就如自己的父母师友的死,必会极力如法助念,成就往生。既然得已往生,早晚必定圆成佛道。所以成就一个人往生净土,就是成就一个众生作佛啊,那样的功德,大得怎么能形容呢?(文钞续编·天台山国清寺创建养老养病助念三堂碑记)
书摘二百五十三
道场最初建立时,地痞就来搅扰,想要侵占,明老坚持忍让,于是消减了他们的戾气。后来还是占去院子右边部分地方,占的人不久就家败而不能保持占有,卖售给别人,再买的人也不能保持占有,还是卖回给本院。因为开挖沟渠,挖出钵、铃等法器,知道是道场的地基,有龙神守护,占的人都不吉祥,最后归还原主了。愚痴的人不知因果,总想侵占寺院资产,而不知道有龙天护法会起嗔恨,在暗暗的不知不觉中,折福折寿,所受损失其实很重啊。
这个院子,是明(禅)、安(静)二位法师,以及施主的心力所促成的,安住在其中,如不肯修持,就与侵占常住财物一样了。古代大德说:“十方一粒米,大如须弥山,吃了不修道,披毛戴角还(任何一方供养的哪怕是一粒米,都如须弥山大,须弥山是宇宙中最大的山,白吃就要做动物还)。”如果更是主管事物的,暗中偷窃,那么一口气上不来,死了直接堕入无间地狱,受上火彻下,下火彻上的罪罚,经过百千劫的长时间,常受焚烧,没有办法脱离焚烧的苦,岂不是太可哀痛吗!(增广文钞卷四·金陵妙悟律院垂裕记)
书摘二百五十四
浙江宁波鄞县东乡四十里的鄮山,有座广利寺,原名叫阿育王寺,所以人们还是叫阿育王寺。往昔佛陀灭度后,印度中天竺国阿育王,统领整个阎浮世界,威德广大,所有鬼神,全都听从。他要普遍利益世人,取出他祖先阿阇世王所藏的八万四千佛舍利,驱使鬼神,粉碎七宝众香为泥,一夜就造成八万四千宝塔,散布到南赡部洲。耶舍利尊者,伸手放出八万四千道光,每一鬼捧一座塔,顺着光而去,到光的尽头处,就安置在地中。东方的中国,有十九处。佛法大教传到东边来,舍利接着出现,如五台山的育王寺等也是。
阿育王塔,是晋武帝太康三年(公元282年),有僧人慧达,是利宾菩萨的示现,他礼拜请求,舍利塔从地下涌出,于是建阿育王寺,供奉在殿内石塔中。石塔门经常锁闭,有要瞻仰舍利的,先通知塔主,在殿中礼佛,礼拜完毕,跪在殿外台阶下。每次有人跪,凡是愿观看的,都跟随着跪下,塔主请出舍利塔,先给居中跪的人看,再让所有跟随跪的人看。虽然一天跟随目睹好几次,也不觉得厌烦。
那座舍利塔高一尺四寸,周围大小也只有一尺多。塔的中间是空的,中间悬挂一个实心钟,钟底正中,有一根针,舍利附在针端上。四面有窗,花格遮栏,手不能伸入,即使在花格孔中观看,那舍利的形色大小多少动静,都不是一定不变的。平常人看到,一般是一粒,也有见到二三四粒的;有见到舍利靠在钟底不动的;有见到一针下垂到一寸左右的;有见到忽降忽升,忽小忽大的;有见到青黄赤白各种颜色的,以及同一色但浓淡不同,并有二色相兼的各种特别颜色的;有见到色气黯淡的;有见到色气明朗的。不只是每个人见到的各有不同,就是同一人见到的也是变化不一。又有见到莲花以及佛菩萨像的;也有业力深重,完全见不到的。见到小的时候,一般如小绿豆那么大,也有见到如黄豆大枣那么大的。
明朝万历年间(明神宗1573~1620年),吏部尚书陆光祖,笃信佛法,极力护持。与亲友数人来观看,初看如小豆那么大;再看如黄豆那么大;再看如枣那么大;再看如瓜那么大;再看如车轮那么大,光明朗耀,眼睛心中都很清凉。当时舍利塔坏了,塔供放在库房,陆光祖于是发心重修塔殿。他的亲友所看见的也比较好,但没有陆光祖的奇特神妙了。须要知道如来是大慈,留下这个法身真体,是希望后世众生,种下出世的善根。因为看到这种神异,自然可以生起正信心,从此改恶修善,闲邪存诚,达到断惑证真,了生脱死,直到恢复自己本来具有的佛性,圆满无上菩提。这是如来示现不可思议的法相,方便接引的本心啊。愿见闻到舍利的人,共同深深的感念,就非常幸运了。我在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有幸得到机会虔诚礼拜好几十天,并阅读育王山志,所以知道那个详细情况。(文钞三编·阿育王佛舍利塔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