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住三篇
——无量寿经会集本最透彻经典的释疑
之一《幻住问答》
时间:二0一二年春
地点:九华山幻住茅蓬
人物:宏琳法师(下简称宏)
愿海居士(下简称愿)
愿:阿弥陀佛!师父您好!这次上山来拜访师父,有一些佛法上的疑问,请师父答疑解惑。
宏:答疑解惑不敢当,尽我所知我们共同探讨。
愿:我知道师父参过禅,学过密,现在著力于净土法门。您曾参学过许多名山巨刹,亲近过禅宗前辈大德,又入藏数年,依止过格鲁、宁玛派许多上师,见闻广博。
宏:是走过一些地方,也遇到过不少大善知识,但自己根钝慧浅,老师的东西完全没学到,只是天南海北旅游观光一番而已。
愿:师父谦虚了,这次我想请教师父的问题——特别是净土方面的问题,是代表一批四众同修提出的,希望师父慈悲开示!
宏:你上次写信来已提出一部分问题,我也专门查找了相关一些资料。
愿:今天想请教您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关于佛经会集本的问题。现在广为流通的夏莲居居士五种译本会集的《无量寿经》,教内有不少反对声音。许多法师、居士强烈反对会集本,称“佛经不可会集”,此经是“伪经”。更有人引用印光大师的话来反对会集本。请师父开诚布公谈一谈您对会集本的看法!
宏:你说的不错,这些年很多人写文章批判会集本,前几年我还看到过反对会集本的文章编成的文集,里面有不少有名的法师撰文,反对这个本子。有的文章言辞激烈,发展到人身攻击,一些佛教杂志也刊登过类似文章。
愿:现在很多大寺院都在印康僧铠本《无量寿经》,实际上也是在抵制会集本。最近有一部书流通很广,叫做《印光大师全集净土法要》,是一位法师摘录《印光大师全集》中的法语编辑而成的。此书中专立一篇《经法疑伪篇》,引用印光大师的话反对佛经会集。篇中的小标题是编者加上去的,如《不可会集佛经》、《会集佛经事实大错》、《不可改经》等等。此书现在印赠的特别多,很多人看后对会集本佛经产生疑虑,对在大量流通的会集本《无量寿经》不知是读好还是不读好,无所适从。请您一定对会集佛经的事情有一个明确的开示,弟子对此也有很大疑问,这个心结已经很久了。
宏:这个问题问我的人也不少,你讲的《净土法要》我也看过,现在我这里也有这部书。用净土宗十三祖印光大师的话来反对会集本,影响就很大。其中的《经法疑伪篇》我仔细读过,我们可以对其中的内容逐一研究。咱们先谈谈会集佛经的事:现在许多人都说佛经不能会集,会集的佛经是“伪经”,甚至是“魔说”,必须打倒。但历史上确实早就存在会集本的佛经了,会集经典的事可不是近代才出现的。
愿:您是指王龙舒会集的《大阿弥陀经》吗?
宏:不,那就太晚了,王是宋朝人,会集的佛经出现比这早得多,而且数量还不少,咱们慢慢细说。你知道汉传佛教中天台宗和华严宗是极其重要的两大宗派,后世讲经的法师,这两宗一般都要知道。天台宗所讲传的佛经就有一部是会集本。
愿:您指的是……
宏:南本《大涅槃经》。
愿:弟子不太了解。弟子以前只听说天台宗专讲《法华经》。
宏:天台宗重视“三经一论”的学习。“三经”是《法华经》、《大品般若经》和《大涅槃经》,“一论”是《大智度论》。天台的祖师说:“本宗以《法华》为宗髓,以《智论》为指南,以《大经》为扶疏,以《大品》为观法。”这里说的《大经》就是《大涅槃经》。
愿:您讲“南本”是怎么回事?
宏:研究过《大涅槃经》的人知道:《涅槃》分南本、北本。北本是东晋时代北凉昙无谶法师译的四十卷本,这个本子译的早些。后来传到江南,当时是南朝刘宋政权,著名高僧“罗门十哲”之一的慧严法师,认为此经初学不易读,于是和师弟慧观法师,还有当时著名文人谢灵运一起对北本进行了重修。《大涅槃经》那时已不止一个译本,除了北本,还有六卷本,二十卷本等。六卷本是法显法师从印度带回来,由一位印度高僧佛陀跋多罗,就是觉贤三藏译出,修订南本就参考这个本子。这部南本会集量不算大,主要是参照六卷本对品目重新细分,北本是四十卷十三品,修订后是三十六卷二十五品,但文字上还是有很大改动,并且部分引用了六卷本的文字。这个南本可以说是由两种译本修订会集而成的。
愿:哦!原来是这样,以前没听说过呀!
宏:现在研习《大涅槃经》的人很少了,对此很多法师也都不清楚。
愿:您讲这个会集的本子后世认可了?
宏:是的,天台宗祖师讲经就用这一本。这个南本一直收在大藏经中,你查《龙藏》就有!古时候修藏经有第一流的大德高僧把关,他们要对后世负责的。十多年前我还见过单行本的南本《大涅槃经》,应该印了不少。
愿:这个本子文字上,会集者还是有改动?
宏:是的。你看夏莲居会集本是五种译本会集,但他全取五译中的文句,一字未改。这个南本是两种译本会集,不过文字有改动,但后世还是认可流通了。
愿:这个本子有一千多年了吧?
宏:应该超过一千五百年了。
愿:有人反对吗?
宏:没听说过,倒是有顶级的大德,用这个本子:天台宗五祖章安灌顶大师著《大涅槃经疏》就用这个南本;之后天台宗的荆溪湛然大师、孤山智圆大师注经也都延用南本,可见祖师们认可 。后世台宗再有讲《涅槃》的,一般就多依南本了。民国三年天台宗巨擘谛闲老法师倡印此经,嘱《印光法师文钞》编者徐蔚如居士校定刊印。
愿:这么说来南本的影响在北本之上了,可一般信众好像对此并不太了解的。
宏:你说的不错,对南本《大涅槃经》知道的人可能比较少,但还有一部会集的佛经,可以说在佛门内家喻户晓,每天不知多少人在念。
愿:您说的是哪一部?
宏:《药师经》。
愿:《药师经》?
宏:正是。
愿:不会吧?这部经大家太熟悉了,怎么会是会集的,不是玄奘大师译的吗?
宏:《药师经》有五种译本,有一种失传了。现在四众都在念的这个流通本《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是用三种译本会集成的。你查查《龙藏》,里面玄奘大师译的《药师经》,比今天流通本的短,现在的流通本是用玄奘大师的译本为基础,合东晋一位帛尸梨密多罗三藏的译本《佛说灌顶拔除过罪生死得度经》,还有义净三藏的《药师七佛本愿功德经》三家译本会集成的。玄奘大师的译本是没有八大菩萨名号的,也没有世尊说药师咒一段的。
愿:完全不知道,第一次听您说。
宏:以前我诵《药师经》觉得很奇怪,经文一开始说:“曼殊师利法王子… …”而到后面说:“临命终时,有八大菩萨,其名曰:文殊师利菩萨… …”这个叫人纳闷:“曼殊师利”和“文殊师利”不是一个名字的不同音译吗?怎么会在一部经中同时出现不同译法?后来才知道八大菩萨名号是从帛尸梨密多罗三藏的本子中拿出来会集上去的,为了尊重前译又不能改字,所以如此。再有《药师咒》,寺院上早课《十小咒》里就有,每天都念的。这个咒玄奘大师译本中是没有的,从《药师七佛经》中摘出来的。说咒一段前后文字有四百多字,是从义净本中会集上去的。
愿:经文前面没有说明呀?
宏:就是。像夏莲居会集本,前面标明了是用哪几家译本会集的,特别声明了是会集本;南本《大涅槃经》前面注明了“慧严、慧观同谢灵运再治”;清朝魏源会集的《无量寿经》连哪一段是取自哪个译本都标注了。现在流通本《药师经》一般都没有说明的,是谁会集的也不清楚,所以念的人多,可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会集本。
愿:师父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宏:有一种民国初年版本,经文前有一篇序文,我有这个本子,在架子上【指向书架,问者起身去拿】,你看序文是印光大师写的,把详细情况都说清楚了。
愿:【读序文】“… …此经系唐玄奘译,文理畅顺,而八菩萨名,与说咒一段二皆阙如。东晋帛尸梨蜜所译之《大灌顶神咒经第十二•灌顶章句拔除过罪生死得度经》有八菩萨名;唐义净所译之《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有说咒一段文,凡四百二十八字。三经实本一经,以流通已久,致贝叶脱简,各据所得之梵本以译耳。而药师如来拯拔初机,咒力居多,以故前人取帛尸译本八大菩萨名,义净本说咒一段添之,令文义周足。而药师如来救度众生之心亦无遗憾,亦如《法华》之《普门品》重颂、《华严》之《普贤行愿品》,合之则称悦佛心,离之则有阙化导。况此经此咒,举世受持,若不添入,则诵经者不蒙密咒利益,持咒者不知出自何经。前人此举,可谓契理契机… …”没想到这么常见的《药师经》竟然是会集本,而且是印光大师作序倡印的!
宏:是的,印光大师给会集本作序,这篇序文应该也收录在《印光大师全集》中。
愿:这么说印光大师认为契理契机的会集是可以的。这篇文中还提到《普门品》重颂又是怎么一回事?
宏:你现在读《普门品》,后面不是有偈颂吗?“世尊妙相具,我今重问彼… …”一直到“福聚海无量,是故应顶礼”。
愿:是的,《普门品》我比较熟悉。
宏:这段一百多句的偈颂,不是罗什大师原译,是后人添上去的,在南北朝的时候吧。
愿:那《普门品》也是会集本了?
宏:可以叫补译会集。《普门品》出自《法华经》,现在我们读鸠摩罗什大师译的《法华经》,其中的《普门品》重颂,还有第十二品《提婆达多品》,都不是罗什大师译的,是后来的法师补译后添上去的。
愿:这么说《法华经》也是补译的会集本了?
宏:可以说是。今天读《法华》的人很多都不知道,因为会集得太早,隋朝之前就完成了。说到《法华》,藏中有三种译本,最早一种叫《正法华经》,是西晋竺法护译的;之后是罗什大师译的《妙法莲华经》;再后来是一部经过了补译、修改、编辑的一个会集本《添品妙法莲华经》,简称《添品法华》。
愿:这个本子和罗什大师译本出入大吗?
宏:有出入,但大体上文字、结构还是以罗什本为基础。罗什本所缺的部分,补译后加上去了。包括前面讲的《普门品》重颂、《提婆达多品》,还有如《药草喻品》未译部分等等,而且品次也重新调整,文字也有改动。总之,这一本经过了移品、添文、改言。具体情形你查《大藏经》中《添品法华经》前面一篇序,都说清楚了。
愿:这个工作是谁做的?
宏:是隋时阇那崛多和达摩笈多两位三藏法师完成的。
愿:您提到的这些会集,以前确实不知道。不过这几种会集本:南本《大涅槃经》主要是重新分品,文字会集量不大,也只用了两种译本;《药师经》用了三个译本,但只会集了四百多字;《普门品》乃至《添品法华》,也可以称作补译修订本。上述这几种会集本和后世《无量寿经》的会集相比,可能有人认为还不尽相同:王龙舒用了四种译本,魏源和夏莲居用了五种译本,而且不是单单将某一本缺失的部分补上那么简单,而是将各译本中的大段文字融合成一部经。这种规模、形式的会集,还是肇始自王龙舒吧?
宏:也不是的,这种形式的会集本出现也很早,而且数量还不少呢。
愿:您是说还有其他的会集本?
宏:是的,我查阅了大量佛典文献,这样用几种不同译本大段文字会集成一本,古来就有,叫做“合经”,现在我们称为“会集”了,是一个意思。《龙藏》里有一部《合部金光明经》,就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会集本!
愿:您介绍一下《合部金光明经》。
宏:这部经是隋朝时大兴善寺宝贵法师,还有刚才提到的阇那崛多三藏------他们以《金光明经》梵本不全、诸译参差,因此用四种《金光明经》译本会集成的,一共八卷二十四品。昙无谶本、耶舍崛多本、真谛本,再加上阇那崛多三藏自己的译本合成一部经。
愿:收入藏中,看来后世大德高僧们也认可了。
宏:我在藏中查阅《合部金光明经》时,看到此经前有一篇序文,是一位叫彦琮的法师写的。这位法师很了不起,是隋朝一位翻经大德,在道宣律师的《续高僧传》中有他的传,他当时颇受隋朝皇帝的礼遇。彦琮法师参与了《合部金光明经》的会集工作,而且他在这篇序文中又提到三种当时存世的会集本:他提到西晋时支愍度法师,用五种《首楞严经》译本,会集成一部八卷的经,《首楞严经》不是后来的《楞严经》,《楞严经》到唐代才传来的,这里注意要区别;支愍度法师还用三种《维摩诘经》译本,会集成一本,五卷;又提到当时,也就是隋朝了,一位僧就法师用四种《大集经》的本子合成一部,有六十卷之多。彦琮法师对这些会集本很赞许,你可以去藏中查原文,他认为这些会集是有很大价值的,我记得他最后说:“愿此法灯传之永劫”。
愿:有这么多会集本,这些本子都传到现在吗?
宏:《合部金光明经》入了藏,但流通不广,大概是因为到了唐朝,义净法师从印度又取回一个完整的梵本译出,就是《金光明最胜王经》。另外三种在《龙藏》中我没找到,其他版本藏经有没有不清楚,我没条件去查。也可能失传了,时间太早,很多古本经今天都失传了,《无量寿经》十二种译本,只传下五种,这种例子太多了。不过有一部有名的佛教文献,僧佑法师的《出三藏记集》,这是一部专门收录和译经相关资料的文集,非常有价值。此书的卷七、卷八中分别收录了支愍度法师写的《合首楞严记》、《合维摩经序》。你看看这两篇文字就知道支愍度法师会集经典的本怀:这两部经都很重要,可是译本太多,又都不全呐!所幸这两部经后来都得到鸠摩罗什大师重译,这可能是支法师两种会集本不传的原因吧。很有因缘,我由这两篇文为线索,发现了中国最早开始会集佛经的祖师。(后经查阅僧就法师会集之《大集经》仍在藏中)
愿:是那一位?
宏:是三国时的支谦大译师,他不是出家人,是居士。我查阅了不少佛教史料,才知道支谦译师是早期佛典翻译的重要人物,他一生翻译了数十部经典。《无量寿经》五种译本之一,就是他翻译的。他父亲是西域大月支国人,后来移民到中原的,他出生在河南。支谦居士是中国佛经翻译史上“意译派”的开山之祖,他提倡根据中国人的习惯对经典文字加以修订,译得太直了,中国人不好懂。他译经文辞比前人华丽优美很多。例如他把前人译的《道行般若经》重译,改名《大明度无极经》。“大明度”是“般若”的意译,“无极”就是他自行添加的了,用来形容“大明度”之广大无边,这部经现在藏中也有。他曾会集过一部《微密持经》。根据《出三藏记集》卷七中《合微密持经记》记载:支谦译师将自译的《佛说无量门微密持经》、前人译的《佛说阿难陀目佉尼诃离陀邻尼经》、《无端底总持经》三部经合成一本《微密持经》,这应该是最早的会集本佛经了。这一本后来可能没传下来,也应该是后来的译师包括觉贤三藏又多次重译了该经之故吧。我查到此经译本在藏中甚多,支谦译师原译本《佛说无量门微密持经》倒是还在。支谦译师三国时住在吴国,孙权对他十分礼敬,拜他为博士,请他辅导东宫。支谦译师对早期的佛典翻译贡献巨大,鸠摩罗什大师译《维摩诘经》好几处原封不动用了他的译文。现在有人说居士不能会集佛经,殊不知历史上最早会集佛经的就是居士,他所翻译的许多部经典至今保留在藏中。
愿:原来第一部会集本佛经是出自居士之手。
宏:支谦居士、支愍度法师他们合经的事迹,在一些佛教史,佛经翻译史中有记载,世间的学者们,他们比佛教徒研究的更清楚,比如陈寅恪写过《支愍度学说考》。他们深知经典会集之难,反而很佩服,这可能出乎了很多佛门弟子的意料,我自己也没想到。
愿:今天反对《无量寿经》会集本的人说“绝对不能会集佛经”,“会集的佛经是伪经”,看来是囿于见闻,有失公允了。
宏:伪经和会集之经,根本就是两回事。会集佛经是应该注明的,这一本是那些译本由谁来会集的。伪经则完全是向壁虚构、无中生有杜撰出来的,假托佛说,某译师译出的。这种伪经古来确实存在,数量还不少,古德有《伪经录》等书,专记载这些。古时的伪经,像南北朝时有《萨婆若陀眷属庄严经》,还有什么《首罗比丘见月光童子经》,说什么“三千大众在蓬莱山下”,这都不像话!这类经古时不少,古德们在著作里都尽量记录,恐贻误后人。今天也有流通的伪经,像《父母恩重难报经》,假托罗什大师翻译,莲池大师明确提出是伪造的,然而这部伪经内容不错,有裨于世道人心,所以还在流通。有一类经因怀疑是伪经,但查无实据,叫疑经。伪经和疑经,通称疑伪经,疑伪经是不宜流通的。
愿:哦,原来疑伪经和会集的经典完全是两个概念,那么用《经法疑伪篇》做标题反对会集本,本身就文不对题呀!
宏:有一部分经是通过扶乩或感应得来的,这类经古德也目为疑伪经。像《禅宗秘密了义经》出自乩坛;《高王观音经》、《大明仁孝皇后梦感经》出于感应。《梦感经》清初入藏了,乾隆后又撤去,怕开不好的先例。印光大师评此经“其义理利益,皆不思议”。内容真好,但不能开这个先例,把感应得来的经放入藏中。《禅宗秘密了义经》,是乩坛中得来的,是将《华严》、《法华》、《楞严》、《圆觉》诸经之文合古德的语录编纂而成的,也是个“会集本”,这种会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印光大师评论此经态度却很特别:你知道印光大师评论人事物,有时说话很不客气的,一点情面不留的。可是对此经,他话中却没有什么激烈言辞,他说:“大通家看之故有益,不具眼者,谓此经乩坛中出,恐其肇杜撰之端耳。”如果乩坛中再出别的经,都当成佛经,就乱了,内容好也不能开先例。
愿:印光大师说“大通家看之固有益”,看来也没有全面否定,但乩坛里出的经,还是不能流通。
宏:大德祖师们不轻易讲话的,说出的话还要会听才行,听不明白也很麻烦的。印光大师遇到这本书,看后烧掉了。
愿:您讲了好几种会集的佛经,又谈了会集本和疑伪经的区别,我觉得会集这些经典并不是无事生事,是因为梵本不全,诸译参差,古德们不得已才为之。
宏:对了!你说不得已才为之,这就说到点子上了!梵本残缺是没办法的事情。古时候经书从印度取来,人背马驮,那真难呀!义净三藏不是有诗吗?
晋宋齐梁唐代间,高僧求法离长安。
去者成百归无十,后者不知前者难。
远路碧天唯冷结,砂河遮日力疲殚。
后者如未谙斯旨,往往将经容易看。
真难!一路艰难险阻,长途跋涉,经页错乱遗失是难免的。经文传抄过程中,也有抄漏抄错的。印度的贝叶经,是一页一页分开的,不是像今天装订成一本的,你去西藏,那边的经书现在还是长条一页一页的,如果远行,很容易丢页的。有些经可能在印度或西域那边梵本就已经不全了。像《梵网经》、《楞严经》,包括《华严》都是梵本不全,没译完整。《梵网经》据说有一百二十卷,六十一品,只有一品来华,这是很遗憾的事。历史上很多经典经过了多次翻译,每次翻译所依梵本都不一样,译师的风格又不尽相同,结果每个本子差异很大。像《法华经》有三个译本,还好。《无量寿经》不得了,十二种本子,传下来五种,而且差别极大,依哪种为是呢?会集本佛经之所以会出现,一是译本多;二是诸译本差异太大;三是这些多种译本的佛经对学佛修行是非常重要的指导性经典,必须有一个文理圆满的本子流通后世,不令后人因译本的差别产生歧义,走错路。古德合经,真是用心良苦,而且态度极端负责,一字一句绝不敢大意,完成后还要得到教内有真修实证的大德们的印可,才敢流通。
愿:您说得对,会集经典是很严谨的事,后人如果轻易效仿,那也很麻烦。
宏:我在这也得特别强调:会集佛经不是轻易能做的!其间的因果责任是负不起的。离经一字便同魔说,下错一转语,堕五百世野狐身。你没契入佛之知见,这个工作可做不来。像慧严法师会集《大涅槃经》,《高僧传》中有一段值得深思的记载:大师修南本后,流通很广。一天大师梦到护法神对他说:“经文岂能轻易更改!”大师醒后想把经收回,当时又有高人指点,说这是警示后人不能轻易改经,不是说你的,大师才放心。晚上护法神又示现,说:“君以弘经之力,必当见佛。”这段公案记载在《高僧传》卷七,慧严法师传中,我记得很清楚。这个记载很有深义。慧严法师是鸠摩罗什大师门下十大弟子之一,那真是第一流的法师。
愿:如您所讲的南本《大涅槃经》,包括今天四众都在念的《药师经》、《法华经》,都是会集后得以弘传的,古德们功不唐捐。
宏:不错,古德前贤,他们真有智慧,真有慈悲心,真对众生负责。为了让后世有好的教材,好的课本,他们不辞辛苦去合经,希望通过他们的会集使后人不走弯路,能够深解经义,洞彻佛心。他们没有障碍,他们是明白人,后人不行呀!
愿:那么会集《无量寿经》,初衷也是如此了?
宏:你说得很对!咱们多次讲到了,《无量寿经》有五译,后世念哪本好呢?五个本子瑕瑜互见,差别很大。弥陀因地发愿,两种本是四十八愿,两种是二十四愿,还有一种三十六愿,哪个对?寺院每天晚课唱赞佛偈“四十八愿度众生”,没有唱“三十六愿度众生”的,可就是有三十六愿的经文。
愿:好像文字上,有的本子也比较难读。
宏:是的,你了解中国译经历史就知道:从东晋到唐,是佛经翻译的鼎盛期。东晋之前,应该叫逐步成熟期。早期译的经,很多都是文辞晦涩难懂。《无量寿经》其中三种译本:一种汉译,一种魏译,一种吴译,都是西晋之前的译本,那时译经,前人可借鉴的经验较少,所以文字上远比不上罗什大师及之后特别是唐时的译师文笔那样流畅自然。你读汉译《无量清净平等觉经》,有时真不知说的是什么。唐宋两译文字上好多了,内容又缺了,三十六愿就是宋译。这样重要的经典,竟然没有一个圆满的本子,实在是教中一大憾事!众生福薄啊!
愿:会集《无量寿经》这件事,也是随着净土法门的兴盛,必然要做的一件工作吧?
宏:不错不错,非常必要,这里面有大因缘!宋元以降,净土法门不断兴盛:北宋开始很多禅门尊宿,都提倡念佛修净业。比如天衣义怀禅师、圆照宗本禅师、慈受怀深禅师、真歇清了禅师等等,都是宗门下第一等的大禅师。宋朝的宰相王旦、文彦博都结社念佛。名臣杨杰本来参禅,后来也修净土,有祖师大德和官员士大夫倡导,所以净土法门在民间发展特别快,到明清就更不得了了。净土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尤其是今天这个时代,科技发达,物欲横流,众生烦恼炽盛,心思散乱,修行退缘多,想修止观得禅定,谈何容易!密法也要观想啊!而且寂静的道场,今天也太难找了,名山大寺都变成旅游景点,到哪里去修?今天的四众弟子,特别是在家众,靠净土法门得度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这在《大集经》等经典上也有授记的。净土兴盛,可以说是时代决定的。如今有禅宗的法师说:“念阿弥陀佛是末法的象征,倡导大家念佛修净土,是让末法提前到来。”这样讲是把因果关系搞颠倒了。末法是怎么来的?科技发展呀!物欲呀!人类都生活在机器之中,本有的灵性就闭塞住了,这个道理,中国古人懂得。你看庄子听说有人发明了一种高效率的水车吧,还是什么。别人都高兴,他发愁——人心愈来愈机巧了。所以中国古时候认为高科技是“奇技淫巧”,有碍世道人心,不提倡。西方人崇尚科学,科学家地位很高,他们的思想在主导今天的世界。你一天手机接多少次?就一个手机,你清凈心就没了,不要说网络,电视,报章杂志带来的染污了。古人哪有这些?所以末法是人末,法没有末。法就在这里,古人修得成就,今人修不成就——心太散乱,染污太重了。今天的人比三十年前,五十年前都比不了,可是谁能阻止得了科技的发展?人要追求享受,追求方便快捷,学佛修道都想要速成的,你看这怎么好?因此说念佛造成了末法,这话太不公道了!物质太发达了,诱惑太大,人心极不清净,除净土外其他法门,众生修不上去呀!断惑证真对今天的人来说有如登天一样难。又简捷,又方便,好下手的只有净土持名念佛。佛菩萨是应病与药,中医讲寒症用热药,热症用寒药,药不分好坏的,要看病人的症候。今天提倡净宗,教大家修念佛法门,就是这么来的,绝不是说其他法门不好。现今有些文化程度高的,喜欢禅宗,喜欢密宗,对外也倡导这些法门,不提倡净土。他们本人是不是禅宗、密宗的根器,这个我们不敢妄议,但听他们弘法的四众弟子,是不是这样的根器呢?我出家是在一个农村的小寺院,那里多数居士文化程度不高,不少老居士连字也不认识,给他们讲禅讲密,他们如何听得懂?可一讲净土,一讲极乐世界的殊胜庄严,他们就欢喜,特别想去。我说的是我出家的地方,我不敢说全国各地的信众都像我们那一样,但现在这个时代到底哪类根性的学佛人多,咱们也可以去留心观察。对于这个时代的大众,要讲让他们听得懂,能够欢喜信受的法门。佛菩萨都是老师,老师一定照顾大多数学生的。我们在学校上学时,老师一定让大多数学生听懂,跟上进度,不会只照顾几个尖子优等生。尖子学生一个班就几个,可以在课外开提高班。大多数学生,要讲通俗易懂的课,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个道理没错吧?
愿:观机逗教是吧?
宏:是是。佛菩萨度一个人,观一个人的机;度一个时代的众生,观一个时代众生的机。宋元明清的祖师大德,大力阐扬净宗,就是观到净土法门当机了。既然净土教当机,就必须有一个好的《无量寿经》本子,因为这部经是净宗根本经典。印光大师说“若论法门缘起,宜以《无量寿经》为首”,五个译本都读都学,在今天一般信众根本做不到。《阿弥陀经》非常殊胜,但文字还是简略了,现代人要和他们说详细一点,他才有信心,才知道怎么做。不把弥陀本愿、极乐庄严、往生正因及世间的烦恼痛苦讲清楚,众生就不容易生信发愿,更谈不到去行了。“智者见经题,便知一切义”,古人真有这样的,今人不行,今人要掰开揉碎给他说才行,但太长了又不行,没时间读。现代人用的净宗课本一个小时左右诵完比较合适。
愿:夏莲居居士的会集本正是这样,念得很熟用不了一个小时,文字非常顺畅优美,琅琅上口。不像有的译本那么艰涩聱牙。
宏:王龙舒第一次会集《无量寿经》,用了四种译本,唐译《大宝积经·无量寿如来会》他没看到,而且擅自增加经文,改变经义,不算圆满。虽然如此,他的本子还是流通很广,并且入了藏。从南宋到明后期,寺院都读这一本,直到莲池大师之前并没有哪位高僧大德出来反对。清朝修《龙藏》,还是收入了这一本。
愿:因为莲池大师批评了这个本子,之后教内就不怎么流通了,是这样吧?
宏:莲池大师说王本“抄前著后”、“去取未尽”。清朝彭际清也批评王本“凌乱乖舛、不合圆旨”。可是莲池大师著《弥陀经疏钞》,其中引证《无量寿经》的部分,很多还是取自王本。幽溪传灯大师撰《弥陀经圆中钞》,则专取王本之文。以上二种著作加上蕅益大师的《要解》,并称《阿弥陀经》三大注解,后来学《弥陀经》的人都要参考学习的。(蕅益大师曾亲自为王龙舒会集本校对作序,详见《无量寿经会集本断疑篇》)
愿:印光大师对王本也有批评?
宏:印光大师说“王龙舒死执三辈即是九品,此是错误根本”,《无量寿经》原有三辈往生都要发菩提心的讲法,王本中唯独中辈提到了发菩提心,上辈没提,下辈说不发,这和经义有违。其实他是参照了《观无量寿经》九品往生的说法,把《无量寿经》三辈往生,和《观经》九品往生套在一起讲了。他认定下辈往生就是下三品往生,下三品往生《观经》字面上没提到要发菩提心,所以他的本子里下辈往生也不发了。印光大师对此不满意,认为三辈往生都必须发菩提心,批评龙舒“死执三辈即九品”,又说“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
愿:这句话我听的很多,好多反对会集本的人,单把这一句摘出来,解释说印祖说的既然已有康僧铠本《无量寿经》,干嘛还搞个会集本,这是“无事生事”。
宏:【笑】这是断章取义,郢书燕说了。印祖说既有《无量寿经》三辈说了,你为什么又把《观经》的九品说拿过来,这是“无事生事”。是这个意思,得把上下文看全了,这段文字在《文钞》中《复王子立居士书》第二篇中。
愿:王龙舒最后是站着往生的,也很不简单。
宏:何止不简单!你拿那本《龙舒净土文》来。【问者于书架上找到,递上】你看……前面第一篇是莲池大师给他作的传,大师说:“龙舒劝修西方,最为激切恳到,非徒言之,亦允蹈之,至于临终之际,殊胜奇特,照耀千古。呜呼,岂非净土圣贤,入廛垂手者耶?”最后一句意思是说:难道是西方净土再来的佛菩萨,应化到娑婆世界接引众生的吗?你若只看到莲池大师对龙舒的批评,那就片面了。你再看后面有彭际清作的《王虚中传》的节录,虚中是王龙舒的字,他名日休,号是龙舒居士,龙舒是地名,王的家乡。彭说:“虚中尝以《无量寿经》称赞西方,义蕴深广,而自汉迄宋,译文晦塞,罕中伦节,致我佛说经之旨不白,乃祷于观世音,会四本而译之,三年乃成,厘为五十六分。文辞尔雅,条理灿然,遂得大兴。”这里讲王会集经文的缘起经过。你觉得很奇怪吗?彭二林不是批评王本“凌乱乖舛,不合圆旨”吗?这里又说“文辞尔雅,条理灿然”,这是什么道理,古人的话怎么会呀?再后面是印光大师亲自写的《重刻龙舒净土文题词并序》,文中说:“当南宋时吾宗先德有龙舒居士,名日休,字虚中者,乘愿再来,以身说法,虽在尘俗,不纳妻室,虽入国学,不履仕途,发挥儒佛之正宗,教授具信之子弟。”白纸黑字都说明白了,王龙舒是乘愿再来的!印光大师一生最不轻易肯人,都这样讲了,你想想再来的菩萨,会做贻误众生的事吗?会做无意义的事吗?会集《无量寿经》这件事没有大因缘在吗?有人光看到大师好像批评了龙舒,怎么不把这一段拿出来讲讲?批评的话出自书信,肯定的话出自正式的文章。有人说会集佛经者就是破灭佛法的罪魁,那么说龙舒是“乘愿再来”的印祖又是什么?学祖师的东西要学圆学透,随便摘几句祖师的话就安个标题,那是个人的意思,不是祖师的意思。印光大师对净土生信,就是因为读了《龙舒净土文》。
愿:王本之后,清朝彭际清又删定了一个本子?
宏:是的,他根据魏译删节而成的,不是会集本,其他译本中的精妙之处,就没办法保存了。
愿:再后来就是魏源会集的那本了?
宏:对,魏默深晚年会集的,时间是咸丰初年,会集后不久,他就西去了。他用了五个译本,唐译他加上去了。他这一本会集好,也流行一时,而且得到了近代一位重量级的佛门大德的肯定。
愿:哪一位?
宏:杨仁山老居士。
愿:创办金陵刻经处的杨仁山老居士?
宏:没错,杨仁老,熟悉佛教史的人晓得他在近代佛教中的地位。有人称他是“近代佛学复兴之父”。他创办金陵刻经处,祗洹精舍,刻经弘法四十余年,门人弟子遍布海内。他生前亲手校订过数千卷经书,而且收集了大量流失在海外的佛门典籍,直到今天,金陵刻经处还在大量刻印经书。杨仁老办佛学讲堂,谛闲老法师帮他忙,包括太虚大师、章太炎、谭嗣同、高鹤年、梅光羲、谢无量、欧阳渐等,都出自杨仁老门下。虚云老和尚年谱中记载:虚老五十多岁在南京时,经常和杨仁老讨论佛法。近代华严宗高僧月霞法师,也是了不起的禅宗大德,天宁寺冶开老和尚的法子,见杨仁老都顶礼的。人家问他:“你是比丘,怎么给居士顶礼?”他说:“你不知道,那是法身大士再来呀!”杨仁老创立金陵刻经处,印的第一部经就是魏默深辑的《净土四经》,其中的《无量寿经》,就是魏的会集本。
愿:杨仁山老居士肯定这一本?
宏:对,金陵刻经处版的《净土四经》,我还真有一本,是一九八一年吧,依老版重印的,就是这个线装本。【回身自案头拿起,打开】这一本前面是重印此经的缘起略记,赵朴老作的,文中提出:“近世佛教昌明,义学振兴,居士之功居首。”这是对杨仁老极大的赞叹和肯定。往后翻,最后杨仁老有一篇跋文,文中说:“此本为邵阳魏公默深所辑,魏公经世之学,人所共知,而不知其本源心地,净业圆成,乃由体起用也。世缘将尽,心切利人,遂取《无量寿经》参会数译,删繁就简,订为善本。”杨仁老倡印这个本子,当时影响就大了。
愿:魏默深这一本,印光大师不是也批评了吗?
宏:大师确实批评了。魏默深本欲救王龙舒之失,可结果又蹈王之故辙。他自己说他这一本“无一字不有来历,”其实还是加了他自己的话,五个译本都没有的,他自己添上的。印光大师对此不满意,认为他学识比不上王龙舒——毕竟魏公一生是走仕途的,他大半生精力在研究儒家经济之学,探寻强国富民之道。那句有名的“师夷长技以制夷”不是他说的吗?他没有像王龙舒那样一生不做官,专一佛法。印光大师说他的会集“胆大心粗,不足为训”。这个批评就很不客气:王龙舒还有失误,你比不上王的学识,会集的更不行了。魏默深这一本,刚会集好,他没来得及再校就走了,底本交给他的朋友周某,朋友帮他校刊印行的。他朋友在这部经前有一篇序,说其对原本进行了改动,至于改了多少,哪些文句是他改的,他也没交代清楚。之后周某改的本子,又再次被人改了,这个咱们待会再细说。
愿:魏本之后,就是今天流通海内外的夏莲居会集本了。
宏:是的,印祖批评了魏本,大家都知道魏本还存在问题,没有人读了,于是才引出夏本。夏莲居居士掩关数载,十易其稿,融五译之精华成一册,所用文句全取自五译,未敢擅增一文一字。这个本子在抗战胜利后,流通很广,四众欢喜。很多大德对此本赞叹弘扬。
愿:我只知道这个本子,后来在国内弘扬的是夏老弟子黄念祖居士;海外弘扬的是净土法门法师,还有其他大德弘扬吗?
宏:有的,此经方出时,律宗大德慈舟老法师就给此经做了科判,并在济南开讲。慈舟老法师精研《华严》和戒律,参过禅学过教,追随月霞法师多年。虚云老和尚在鼓山办“法界学院”,请他主持教务;倓虚老法师请他在青岛湛山寺讲比丘戒。这位老法师一生持戒精严,通宗通教,在弥陀圣诞那天往生的,荼毗后五色舍利有数千粒,是近代一位不可多得的高僧。佛门中有“南弘一,北慈舟”的说法。台湾的忏云长老,就是慈老的弟子。
愿:忏公上人那也是有名的高僧呀!
宏:另有一位禅宗大德慧明老法师,也是夏莲老的皈依师,持此经在佛前照像,以资印证,这相片你也见过吧?此慧明法师,是安徽安庆地藏庵的慧明法师 ,不是杭州灵隐寺方丈慧明法师。杭州的慧明法师三十年代初就圆寂了,这时夏莲老的会集本还没问世呢!两位慧明法师都是高僧。杭州的慧明法师,台湾乐观法师——写《金山活佛传》的那位,给他写过一篇传。有人反对夏公会集本,“用心良苦”的找到一句印光法师评灵隐寺慧明法师的话。印光大师在信中曾对一位居士说“不必去灵隐听经”,因为慧明法师喜欢“援引宗门公案,”初学佛人“茫无所从”。其实此话是针对那位居士说的,印光大师也并没有否认慧老法师的境界。你读读乐观法师写的传记就知道,慧老法师是真正了不起的大德。这封信后面大师还对这位居士说不要去普陀,不要去谛闲法师处,这是叫他安心修行,哪里是批评慧明法师!这一段出自给戚智周的信。找到这一段话,便“如获至宝”,当成“会集本是伪经”的佐证,也难为某些人的用心了——此慧明非彼慧明,印证会集本的是安徽的另一位慧明法师。这位老法师也是宗说兼通的大德,一生性格刚正,从不用佛法做人情。他认为夏公这个本子是古今第一善本。
愿:原来如此,反对会集本的《净土法要·经法疑伪篇》就摘录了印光大师这段话,今天不是师父澄清,以讹传讹,将来误会就大了。
宏:夏公会本,还得到当时一些大德如密宗超一法师、北京极乐庵住持妙禅老和尚、净土宗祖庭山西玄中寺方丈雪峰法师、《蒙藏佛教史》著者妙舟法师等的认可和赞叹。当时给此经作序的是梅撷芸,也就是梅光羲居士。梅老居士是杨仁山居士的高足,对佛法特别是法相唯识学有精深的研究,李炳南老居士是他的学生,他和夏莲老并称“南梅北夏”。他的序文中对此经会集之缘起、经过讲述的非常清楚。给此经作跋的是北京“四大名医”之首,中医界的泰斗,同时也是佛门一位大德萧龙友老居士。很遗憾的是和夏莲老最相契的两位高僧:一位是北京拈花寺的省元长老,这是在北方名重一时的禅门尊宿,接引过著名学者梁漱溟学佛;再一位是四众敬仰的天台宗谛闲长老,这二老都未及看到会集本就圆寂了。如果这二老尤其是谛闲法师能够看到此经给予肯定,今天可能争议就会少很多。
愿:此经后来传到台湾,之后又传到海外,您知道其中原委吗?
宏:最早大概是律航法师带到台湾的。律航法师俗名黄胪初,他是将军出家。他做居士时是夏公学生,曾住在夏府亲自听夏公讲过此经。他去台湾把这个本子带去了,后来他依肉身不坏的慈航法师出家。据说律航法师对此经作过一个《纲要》,我没看过。之后这个本子到了李炳南老居士手中,老居士见后很欢喜,为此经做了眉注。这个眉注本他后来送给了净土法门法师——大概传承情况是这样。律航法师最后预知时至,正念往生,舍利很多。他的弟子广化法师很有名。
宏:对,他自述杀业很重,所以努力弘扬这方面的书。他对戒律也有研究,著的《比丘戒本讲义》在出家众中流传很广。
愿:后来在中国大陆弘扬此经的就只有黄念祖老居士了?
宏:是的,黄念老是夏莲老的弟子,梅光羲的外甥,北京邮电大学教授。他的皈依师是虚云老和尚。他曾依止藏传噶举派高僧贡噶活佛学密,又是藏传宁玛派诺那活佛的再传弟子。贡噶活佛是藏传佛教公认的一位大成就者,他对黄念老赞许有加,开许黄念老看一切密宗法本。黄念老还提到过贡噶活佛对夏莲老的评价:有资格当无上密宗金刚阿阇黎的,他平生只见到夏莲居一人。这话在黄老《大经讲座》录音中有。
愿:黄念老是密宗金刚上师,但他专弘净土,极少传密法,是这样吧?
宏:对,后来到国外传过一些,极少。他是宁玛派,和我倒是一个教派的,我知道他有一些不共的密法。例如莲师、马头、金翅鸟合修法,我早年特别想求到。他后半生精力,都用在注解弘传夏老的会集本上。夏老是六五年走的,文革前一年他往生了。黄老在六十年代初,夏老往生前曾写了一本《大经玄义提纲》,得到夏老印可,文革失散了。文革后带病再写《大经解》,历时六年方告圆满。完成后他请当时在美国弘法的净土法门法师作序,之后《大经解》便在海外流通开,影响深远。这些他在北京法源寺中国佛学院讲会集本的录音中都讲到了,我听过录音,这套录音保存下来很珍贵。他本想再写一部《大经白话解》,方便更多信众学习,可惜没有完成就往生了。他往生瑞相很多很希有。
愿:印光大师是否见到了夏莲老的会集本?
宏:没有见到。印光大师是一九四零年圆寂的,那时这个本子还没有最后定稿,中间经历了战乱,到抗战胜利后这个本子才弘传开的。你看此经梅光羲序文写于一九四六年。有人说印光大师看过了,而且反对,还摘录了《文钞》中几封信里的话,说是批评夏老的,这全是子虚乌有。我曾逐篇找到所谓“印祖批评夏老的信”的全文,才知道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我想不管持什么观点,实事求是是做人的基本品格。为达目的而肆意歪曲真相,这不是佛门弟子所为。这种齐东野语,一笑置之吧!
愿:您说得对。引用一封信中的话,没有把上下文交代清楚,也不知对方问什么,很容易让人误会。
宏: 说到这里了,我们还得研究一下这部《印光大师全集净土法要》中的《经法疑伪篇》,这件事关系重大!在今天,几乎所有反对夏莲老会集本的言论,都是将《印光法师文钞》中几封信里的话摘引出来——主要是给三位居士的信,作为批判会集本的证据。这其中的误会,我们必须要依据事实把它澄清。
愿:是啊,现在网络上好多文章都讲印光大师说的不能会集佛经。大师是净土宗十三祖,大势至菩萨再来的,他老人家的话怎么能不可靠?所以很多人都不读会集本了,不少人还跟着反对夏老会集的《无量寿经》。
宏:印光大师的话肯定可靠,可今天的人是不是真能看懂大师的意思呢?如果把自己的意思强加给大师,那大师也觉得冤枉啊!许多人对印光大师信心特别大,一听说大师反对会集本,他们也就再不接受会集本了,而且认为此事已成定谳,不必讨论,也不必怀疑的,印祖说的嘛!
愿:对,我认识很多居士就是那么认为的。
宏:凡事要认真研究后,才能下定论,不能预设立场,“因为不对,所以不对”,这不符合逻辑。《文钞》我一直很喜欢读,对此事其实早年我也有怀疑,但我没有感情用事,我是心平气和把关于印光大师在《文钞》中提及会集本的信件通篇反复阅读,仔细思维,才发现例如《法要•疑伪篇》等诸多反对会集本的文章引用的印祖评论,其实犯了断章取义的错误,这是心浮气躁,没好好读《文钞》的结果。我这么讲可能很多人听了不服气,会和我争辩,我这也有《文钞》,今天我带你读一读印祖的话,我们绝不回避任何问题,但一定要心平气和。你把《法要》和《文钞》都拿来,在架子上……【问者起身,找到,递上】今天但凡说印光大师反对会集本,主要都援引大师给三位居士写的信,就是《复永嘉某居士书二》中间一段、《复王子立居士书》、《复高邵麟居士书三》末尾一段小字,主要就是这三种。
愿:是的,我看到反对会集本的文章中,主要依据的就是《复永嘉某居士书二》中的话。
宏:对,几乎所有反对者都引用。我们可以看一下《法要》,《疑伪篇》一开篇首先引用了这段文字,前面编者还自行加了标题:《不可会集佛经》,底下是印祖的话:“流通佛法,大非易事。翻译经论者皆非聊尔从事,故译场之中有主译者、译语者、证译者、润文者,岂敢随心自裁,传布佛经?王龙舒《大弥陀经》,自宋朝至明末,人多受持,由云栖以犹有不恰当处,故此后渐就湮没。魏承贯之学识不及龙舒,其自任过于龙舒。因人之迹以施功,故易为力,岂承贯超越龙舒之上耶?莲池尚不流通王本,吾侪何敢流通魏本,以启人妄改佛经之端,及辟佛之流谓佛经皆后人编造,初非真实从佛国译来者。”读到此,你有什么感觉?
愿:印光大师是说了不该流通魏本,也说了不能随心自裁,传布佛经,怕后人效尤,这好像就是在反对会集佛经呀?
宏:你别急,我再念:“然此经此论,若真修上士观之,亦大有益,以但取其益,而不染其弊,若下士观之,则未得其益先受其损,以徒效其改经斥古之愆,不法其直捷专精之行耳。”你听这段又有什么感觉?
愿:好像大师又不是全盘否定,认为对真修行人,也大有益处。
宏:我问问你,大师如果是反对会集的《无量寿经》,那么此处说的“此经此论”,“此经”是指《无量寿经》,那么“此论”又是指什么?
愿:【一时语塞……】
宏:我这回在《文钞》中找到这封信的原文,你看看大师这封信到底在说什么?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这封《复永嘉某居士书二》,大师根本不是在谈该不该会集佛经的事,其用意也不在反对魏源会集本,那是断章取义之后给读者的错觉!这封信以及之后大师又再给这位居士写的三封信,核心都是在讲述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反对《弥陀衷论》!这是大师的本意所在!
愿:不是谈会集?那么《弥陀衷论》是怎样一部著作?
宏:这部论现在单行本可能没有流通了,我找人打印了一份,就是这几页,【案头拿起】,这是清末居士王耕心写的。他父亲叫王梅叔,印光大师多次批评魏本,主要原因其实就出在这父子二人身上。这部论全名叫《佛说摩诃阿弥陀经衷论》,是王耕心撰写的一部阐释净土法门修行的论文。他这部论前面是魏源的会集本经文,后面是他自己的文字。实在说,后面的论义和魏本就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都是他个人的见解。他这个论分六章,第一章里面,说了一件事,我看了才恍悟为什么印祖几次谈到魏本不好,原来这个本子是经过了王耕心之父王梅叔篡改的,他的论上说了:“同治中,先世父梅叔公尝言:魏氏经文,足以冠冕大部诸经,而当校正者,犹有数事,一曰正名……二曰正事……其余文字,亦尚有可议者,因博考众本,手自校雠。”王梅叔把《无量寿经》名改了,叫《摩诃阿弥陀经》,又把文字改了很多。其实这个本子已经在魏公殁后经过周某改了,王梅叔又改,你可以想见这一本已经改得面目全非了。后来世间流通的版本,就是王梅叔的删改本。王耕心这部论充满了错谬和邪见。他说自己得到扬州省一大师真传,已经证得了三昧,认为省一大师是古今第一大善知识,连莲池大师的《疏钞》、蕅益大师的《要解》,他都批评“与经义背驰”,这个傲慢的不得了。王耕心自言“少承家学”,他的邪见根深,恐怕和其父也不无关系。所以其父王梅叔删削的会集本,怎么能流通?这是印祖说魏本“不可依从”的根本原因。魏源学识已经不如龙舒,再经过两个人的“随心自裁”,这个本子不能读了!
愿:如此说来,这封《复永嘉某居士书二》,目的就是反对《衷论》了?
宏:对,就这一个目的!某居士其实叫周孟由,怎么知道呢?在大师给丁福保的信中谈到此事了,一会儿我们还可以去看那封信,《文钞》中和周相关的内容还不少,周氏兄弟二人都学佛:周群铮、周孟由。周孟由给大师写信认为《衷论》很好,印光大师于是连写了四封信,详细陈述了《衷论》的过失。一辟不行,还要再辟、三辟、四辟,这在整部《文钞》中都罕见。大师从多方面指出这篇论的错谬,说魏本不能流通,也是大师为了否定《衷论》多管齐下的一种举措——毕竟《衷论》是把魏本放在前面当作招牌,虽然后面和此经没什么关系。你看看《文钞》,我找到《复永嘉某居士书二》,咱们读读原文……【翻开,找到】:“《弥陀衷论》若经若论,皆有功于净业行人,亦有启后人妄作排古之端,其过殊非浅浅!当取其闭关专修之法。其所谓自匡庐创建莲宗以来,无一识经义者,其亲证三昧,唯一省一大师,皆其偏见局论,最为轻藐古德,开我慢之道,邀来哲共游,岂非谤法谤僧?而其所以作此说者,实欲露出自己乃亲得圣师真传,实为净宗第一功臣而已。至于指斥紫阁、云栖、蕅益等,适彰其少见少闻,不达如来权实法门,欲以己之一机为准。”
愿:云栖是莲池大师,紫阁是谁?
宏:紫阁指的是唐代飞锡大师,写《念佛三昧宝王论》的大德。【继续念】:“如古德谓得鸟者网之一目,不可以一目为网;治国者功在一人,不可以一人为国。王耕心决欲以一目为网,一人为国,发而为论,颇自矜张,犹是少年时空腹高心,不可一世之狂态,谓己掩关二期,亦有所证,断难取信!何以言之?证三昧人,非不开议论之辩口,但心平气和,唯理是尚。若彼所论,多皆矜己斥人,乃坚白同异辩士之言,非契理契机决定之论也。纵然有功,吾不敢向人赞叹,令其受持流通也。”下面就是:“流通佛法,大非易事……”这一段,说魏承贯不及王龙舒这一段。上下文一连起来,你就晓得大师是在批驳《衷论》的,下面还有一小段,大师赞叹被王耕心批评的《弥陀要解》是古来《弥陀经》第一注解,而王耕心却大胆妄评,这是“以萤光而较日,多见其不知量也。惜哉王生,何苦如此?”再有一句话,此信就结束了。这封信本来就不是谈会集佛经的事,后面三封信,大师又连续批驳《衷论》,魏本呀,会集呀,根本连一个字都没再提了——大师用意原本不在此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看不懂的舍本逐末,死在句下,这样的人太多了,有时你和他解释他还硬不认账,这个也没办法。
愿:原来大师提及魏本是为了更有力的驳倒赞成《衷论》的周孟由。
宏:我还是那句话,学祖师的东西要学圆学透,学一部《文钞》,要真正认识印光大师,这部书起码读上三十遍。大师说话的风格是什么?语言习惯如何?他的用心在哪里?这得需要静下心慢慢研究、体会。如果大师真正反对一部著作,认为它会贻误众生,大师会怎么说?你熟读这部《文钞》就会知道。拿《衷论》来说吧,大师在给丁福保的信中是这么讲的【翻到,念】:“王耕心《弥陀衷论》不识如来权实法门,不识众生根机差别,凡有与己不合者,皆指之为误,抹杀千五百年善知识,独推一省一大师,以显己之由圣师传得佛真宗,虽曰弘法,实伏坏乱佛法,疑误众人之深弊,其书断断不可流通!”这是大师的批驳之语。下面大师也说了他向周孟由驳斥《衷论》的前后经过,我们读了就更明白大师《复永嘉某居士书》的本来义旨是什么。大师说:“周孟由曾向光赞其痛切,光略说其弊,彼犹不死心,遂寄其书来,光宿造失目之业,今敢仍蹈此辙,遂极陈其弊,彼犹未能尽信,将光之书寄徐蔚如,蔚如谓光所批判具有特识,因将杨仁山驳语见寄,孟由将彼此说一并见示,故知印光实非臆说,而仁山先生驳语,多在文言,印光驳语,多在大体及心病耳。流通佛法,大非易事,须求契理契机,断断不可师心自立,矜奇炫异,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你看了这段就全明白了吧?周孟由读了《衷论》向印光大师赞扬这部论“痛切”,大师回信批驳,也就是上面讲的“略说其弊”——《复永嘉某居士书二》的内容。周并未完全接受,大师又再修书“极陈其弊”。周收到信后把大师驳语寄给徐蔚如居士,徐则赞同大师的批驳,因此将杨仁山老居士对《衷论》的批评寄给周,周又转寄给印光大师,就是这么一段因缘,和会集本呀,能不能会集佛经呀,没有丝毫关系。
愿:杨仁山居士不是倡印魏默深的本子吗?他也反对《衷论》?
宏:是的,所以更说明《衷论》的问题在王耕心,和会集本没什么关系。印光大师说杨仁老对《衷论》的批评主要是针对其内容中佛学概念上的错误和混乱——这部分你可以去查阅《杨仁山居士文集》,有这篇文字;大师对《衷论》的批评是直指王耕心个人的邪见。大师一片苦心,要体会啊!
愿:这部论应该没有流通开吧?
宏:日本人修《续藏经》收进去了,《续藏经》专收录六朝唐宋以来未入藏的佛书,数量很大,可见地上把关就太不严格了。日本人把藏经当成文献丛书编,不像中国古德修藏时那么严谨,因此这部论也就保存下来了。
愿:那可能还会误导后人。
宏:很有可能。印光大师虽然多次大力批驳,可是今天一部分自命为“大师追随者”的大德,都将矛头指向会集本,谁也不提《衷论》及王耕心,现今像王耕心这样的人,我们佛门不少啊!王耕心“抹杀千五百年善知识”,莲池、蕅益都不放在眼里。像今天台湾的萧平实不就如此吗?批判古今所有高僧大德,这种邪师今天大有人在呀!印光大师说王耕心“入道之要,未能十分明了,便任意操笔,肆开大口,抹煞一切,虽有弘法之心,实任坏法之咎,此皆由不亲近明眼知识,及反心自问二病所致”,如果认真学习大师批驳《衷论》及王的内容,能对今日的学佛人有很大的警示和借鉴。患上“王生心病”的人,或许有一部分可以回头,这个利益就很大。可惜现在没有什么人对大师批驳《衷论》的文字和深义去宣扬发挥,很是遗憾,今天的四众弟子都不知此事,会集本的事却沸沸扬扬,穷追猛打的,这是不是也可以认定为“王生心病”的一种症状呢?
愿:是啊,我自己连《弥陀衷论》是什么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印光大师在严厉批驳此论。
宏:不但是《衷论》,凡是大师认为对众生有害的,大师一定不惜笔墨,痛陈其弊。你读《文钞》像《自知录》这本邪书,《文钞》中批判了多少次,大师连“烧之功德无量无边”这种话都说了。像《念佛四大要诀》、《慧命经》这类有问题的东西,大师都明白指出,毫不客气。绝对不可能用小字在信尾标注一下就完了,你通读、熟读《文钞》,才能了解印祖。
愿:您说用小字注出,是指《复高邵麟居士书》后面提到魏本的事吧?
宏:《文钞》中有四封给高邵麟的信,都是大师為其开示修行的,第三封末后有一行自注小字:“《弥陀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佛经》亦名《十六观经》,此名净土三经。加《普贤行愿品》名净土四经。仿单中有净土四经一本,其《无量寿经》系魏承贯削删,又依余经增益,理虽有益,事实大错,不可依从。”这是大师在信末用小字加的注,不过在《文钞》中是小字,到了《法要》中就变成了大字。而且大师是在说魏本不可依从,我们说了,魏本经过了好几次削删增益,问题极多,大师不让高读魏本,这是决定正确的。但大师此处并非在谈会集佛经的事。大师原话:“理虽有益,事实大错”,在《法要》中被改成“会集佛经事实大错”,并用为这段文字的标题。
愿:给高的四封信,内容是否涉及会集佛经的事?
宏:完全没有。大师真正提及《无量寿经》五种译本及王、魏两种会集本,是在《复王子立居士书》中。【翻到】大师给王子立写了三封信,王子立认为《无量寿经》译本多,应该到海外去找梵文原本,让当时的梵文专家学者重译,大师训斥他“不可妄说过分大话”,说“你要据梵本,梵本不是铁铸的,须有能分别梵本文义或的确、或传久讹谬之智眼方可译经,然非一人所能”,大师说你找到梵本也不行,“梵本不是铁铸的”。我们提过了,古德译经,梵本差别很大,《无量寿经》就是如此。像《无量寿经》诸译本之间的巨大差异,恐怕不是梵本抄错遗漏那么简单,而是世尊在世多次宣讲的缘故。既是梵本有多种,你把梵本找到,也解决不了《无量寿经》诸译参差的问题。而且古时译经大德有学还有证,具有大师说的“智眼”,大师反问今天哪有这种人才?大师说王子立把翻译经典“完全认做外国人译话”,认为“只要识得外国文,就好做译人”,这种见识太浅薄了。大师严厉批评他“这种妄话,切勿再说”,第一封信就是说这些。之后王子立又问关于《无量寿经》五种译本的具体情况,大师二次写信详细介绍。文中大师提到:“又有赵宋王龙舒居士,会前二译及第三译,并第五赵宋译四部,取要录之,名《大阿弥陀经》,当时大兴,后因莲池大师指其有不依经文之失,从此便无人受持,大藏内有此经,各流通处均不流通,有谓另有一种者,即此经也。”这段文是介绍王龙舒会集本,因为王子立问话中提到了他听说五译之外另有一种《无量寿经》,不知何指,大师答之:“有谓另有一种者,即此经也”,这完全是回答王子立的问题,并不是大师自己主动提出对该不该会集佛经进行什么讨论。这封信中连大师本人对王本的评论都没有。王子立接信后再问大师信中提及莲池大师指出王本有“不依经文之失”,这具体指什么,并问魏本较王本如何。大师收信后,一一作答。大师指出“王龙舒死执三辈即九品,此是其错误根本”,这部分我们前面也已经谈过了。最后大师说:“惜王氏不按本经文义,而据《观经》,硬诬蔑善人为恶人,竟以恶人为判断。王氏尚有此失,后人可妄充通家乎?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王氏之误,莲池大师指出,尚未说其何以如此,今为说其所以,由死执三辈即九品也。书此一以见会集之难,一以杜后人之妄。魏默深,更不必言矣,胆大心粗,不足为训。”这就是大师真正批评王、魏两本的话,整部《文钞》真正批评王、魏两本的其实就这一段。“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这句话也是出自於此,很多人没看明白,把这句话误解成大师反对会集佛经。
愿:这一段大师说王龙舒的根本错误是死执三辈即九品,这违背了经义,并没说王的根本错误是会集佛经。
宏:是的,大师说书此可以看出“会集之难”,可并没说“会集之误”、“会集不可”、“会集有罪”,没说。整部《文钞》三编中没有一句“不可会集”这几个字。纵然大师批评了王、魏两本,可说话也十分有分寸。设若大师真正反对某一部著作,在《文钞》中的口气绝不是如此。《复王子立居士书》三通,全是因问作答的文字,篇幅不长,印祖生前也没有刊行过,这是第三编的内容,不是印祖本人审定的。如果王子立不举重译佛经之议,连后面两封信都不会有,要静下心来仔细理解文意呀!
愿:《文钞》中还有其它提及会集本的地方吗?
宏:再也没有了,就这三种。
愿:【再打开《法要》递上】您看,《疑伪篇》里面还提到一处《复胡宅梵居士书三》中一段话。
宏:你是说标题是《不可篡改经题》那一小段吗?那是《法要》编者看错了!你看原文:“既欲利人,当依经文,《无量寿经》何可作《大阿弥陀经》?大藏中原有吴译之《阿弥陀经》,又有宋王龙舒所校之《大阿弥陀经》,若作《大阿弥陀经》,则令人不知究为何经。名字万不可改,改则久迷其原。居士《序》中稍有不圆满处,僭为改篡。”印光大师说胡宅梵在给他人著作写的序言中把《无量寿经》称为《大阿弥陀经》,大师说不能这么称,因为藏中有同名的或名字相近的经,如此就分不清你说的是哪一部了。这是指出胡宅梵的不当之笔,上下文意思很清楚,都不必去查原文。我还是查了一下原文,胡是给一部佛经白话解作序。《法要》编者误认为印光大师是批评王龙舒把《无量寿经》改成《大阿弥陀经》,这是把文字看错了,本来粗通文理都不会搞错的,编者反对会集本的心过于急切,没有认真研究。
愿:确实搞错了。
宏:《法要》中还有一处也弄错了,《疑伪篇》中引用《复康寄遥居士书四》一句话:“《往生咒》句,龙舒依藏作句,前人谓藏本离破,其句固不可依,当照流通本念为是耳。”这一段是说《龙舒净土文》中所录的《往生咒》,是用的大藏经中的版本,不好念,大师说还是依流通本比较好——其实字都一样,断句不同。现在印的《净土文》都依大师说的改了。这一段和会集本更没关系,连对王龙舒的批评都算不上,《法要》编者又以为印光大师在说王龙舒的会集本有问题,看都不多看就摘录下来,请问《无量寿经》里哪有往生咒啊?《法要》编者真的太急躁了,未能如印祖所讲“心平气和,唯理是尚”,而是“任意操笔,肆开大口”,这是轻率不负责的,此中因果责任是很严重的,怕是其没有想过的。
愿:原来这种很多大寺院都在流通的书,也有如此多的不实之处。
宏:印赠者也是有因果的,印书、赠书,自己要先审查!里面有谬误,印者送者也有过失!通过读这几封信,我们看到,若大一部《文钞》,只有那么几处提到会集本。现在有人大肆渲染,说“印祖生前竭力反对会集本,反对会集是印祖生前一项伟业”,这岂不是笑谈。明明是他自己反对,却要假印祖之口。印祖在《拣魔辨异录》的重刻序中一开篇第一句就是:“学道之人,居心立行,必须质直中正,不可有丝毫偏私委曲之相。”某些人说会集佛经“历代祖师皆不许可”、“古德今师不许会集”、“印祖生前竭力反对”,这些观点分明出于己意,硬要冠以祖师之名,这是不是违背了印祖“质直中正”的教诲?
愿:确实,反对会集本的声音,言语措辞一般都比较激烈,很多是针对人的,一来就是“邪说”、“魔说”,听了叫人不太舒服。而佛门中的前辈长老们没有一两位出来说的,中青年的法师、居士比较多,看他们的言论,我想到一句古语“少年轻狂”。
宏:你是否留意到,反对会集本《无量寿经》者所引用的印祖之语,无一例外是出自给某某居士的书信。古德接引众生,无非应病与药,黄叶止啼,见此人如此说,见彼人又如此说,这十分平常。印光大师常在书信中对居士说“不可出家”,可遇到有缘之士,不但听许其出家,还帮其择定剃度师,这本《法要》中就收录了一篇后来去了台湾的慧三法师的文章——《印光大师许我出家》。你若认定大师不许天下人出家,大师岂不成了断绝僧种之罪人?祖师应机说法,众生随类得解,倘会集本有如是大害,贻误苍生,须剿灭殆尽,大师何不单著一论,曰《会集佛经大错论》,流通于世,岂不是功效显著?也不必辛苦《法要》的编者必于一封封信中拣索只言片语。大师平生并未单独著一文一论谈及于此。祖师说的话,听的人会不会听,这个很重要!比如莲池大师批评过龙舒,那么玄奘大师也曾批评过鸠摩罗什大师译经不依梵本,如此说罗什大师所译的经就都弃之不用了吗?南宋时临济宗祖师大慧宗杲贬曹洞宗禅法为“默照邪禅”,曹洞宗就该绝传吗?天台宗历史上有“山家山外”之争;藏传佛教格鲁派和我们宁玛派也有很多辩论,从文字上看去几乎水火不容——其实各派大德高僧们都彼此尊重,教法都传承不断,祖师的话有密意呀!
愿:您说的对,祖师的话要能听出话外之音。会集佛经,其实印光大师认为最有可能造成的流弊是启后人妄改经文以及谤佛的人称佛经是伪造的。
宏:我们今天说这么多,是针对现在有关会集佛经一事中的误会进行解析,我们并不是在提倡和鼓励后人都去会集佛经。会集经典有很多前提,不是轻易去做的。契机契理的会集,并非是印光大师说的“随心自裁”、“妄改佛经”。如果会集是“妄改”,那么从支谦居士、支愍度法师,到慧严、慧观、僧就等法师都是“妄改佛经”了?为会集本《大涅槃经》做注疏的天台祖师们也都是“妄改佛经”的支持者了?倡印魏源会集本的杨仁山居士、开讲过夏莲老会集本的慈舟法师,传播会集本的律航法师等也都是“罪人”了?连印光大师本人也两次给会集本《药师经》作序,那么印祖也是推崇“妄改佛经”了?印祖说《药师经》中加上去的段落“契理契机”,他老人家这种赞叹是不是也有启后人去“改经”之嫌?如果会集本是“妄改”的佛经,那么应该先把南本《大涅槃经》、《添品法华》、《合部金光明经》、流通本《药师经》统统扫除干净,不要在佛门中保留才对,为什么单单对《无量寿经》发难?印祖在会集本《药师经》序中说“合之则称悦佛心,离之则有阙化导”、“前人此举可谓契理契机”。如果按《法要•疑伪篇》中的标题《会集佛经事实大错》,那么印祖此话也成“大错”了。“妄改”一事,今天确实真有:我遇见过某居士发心印《法华》,这本是好事,可他自认为经文中有的话错了,要根据他的想法改动之后再印,他对,谁劝也不听,我劝他不要如此他便发火了——这真是可怕,此经印出来多少人跟着错念,因果不爽,这个罪太大了!这种妄改,末法时代真有,以后再出现也不足为奇,就是这个时代,没办法。如果今后真有人以凡夫知见,妄改佛经,说是前人可以,我为什么不行?那他造地狱业!可是谁管得了他?我没犯法,我怎么改你管不着。现代社会,平等自由嘛。
愿:其实夏老的会集本,前面已经老老实实标明这是五译的会集,承认不是梵文原译,如果谁实在不接受,也可以不去念,五种原译就收在藏中,也不是说有了会集本,就废弃了原译。这和编造佛经根本是两回事!
宏:合经一事,本来自古就有,其过程极为严谨并且公诸于世。夏莲老这一本经过了教内大善知识的印证,不是“妄改”,不是“编造”。话又说回来,今天的佛经,在现代搞学术的专家眼里,都是假的。《华严》、《法华》、《楞严》这样甚深的经典,还有不少学者说是后人编造的。不是有个学者吕秋逸,写了《楞严百伪》吗?他认定《楞严经》、《大乘起信论》都是中国古人编造的。我记得《楞严百伪》一开头说:“《仁王》伪也、《梵网》伪也、《起信》伪也、《圆觉》伪也、《占察》伪也……”你看还有什么是真的?现代人都迷信科学,相信考据,本身就无理可讲了。用不着会集本出世,现代头脑的学者及其信徒们,也不相信佛经的真实性。会集的经典,根本目的就是给具信的四众弟子修持诵读,依之奉行的,不是送与学者专家们搞学术研究的。
愿:我倒是看到一些法师、居士拿出学术考证的精神来,对照五个译本,逐字逐句去研究批判夏老的会集本,说这一句不妥,那个词不对,可真是下功夫了。
宏:这种文章我也看过,我觉得某些大德如果时间很充裕,应该逐字逐句推敲一下那些谤佛疑古的学者们的著作,这样似乎还有点意义。这些大德的批判,也不知道他们是先发现了所谓的“问题”,于是反对会集,还是因为自己反对会集,才去寻找这些“问题”。这类文字我现在根本不去看它,我建议你回去也劝大家不要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要逐字逐句批判,先用不着批判夏莲老,先批判鸠摩罗什大师吧。如果你逐字逐句对照罗什大师和玄奘大师两个人同一部经的译本,按那些大德们的标准和逻辑,罗什大师的本子都不要看了。我就简单举一个例子:玄奘大师译的《金刚经》中一句话:“乃至如来应正等觉,能以最胜摄受,摄受诸菩萨摩诃萨”;义净大师译本为:“如来应正等觉,能以最胜利益,益诸菩萨”;罗什大师就一句:“如来善护念诸菩萨”,究竟哪一译最恰当呢?罗什大师译经,常本着依义不依语的原则,在不违经义的情况下,对文句进行加工提炼,使之简洁流畅,深契东土众生根机,《弥陀经》中十方佛赞叹,罗什大师删成六方佛,但其译本却依然流通极广,罗什大师示寂后荼毗,舌根不坏。所以经典传译,最重要的是上契如来之意,下契众生之机。南本《大涅槃经》改了大量原经的话,可是后来天台祖师就注释这一本,他们具眼呐!《西方确指》中的觉明妙行菩萨,是在乩坛中开示净土法门的。宝华山寂光律师听到开示中一偈,就马上向西方顶礼。印光大师最反对扶乩,但也认可觉明妙行菩萨不是假的。祖师们听得懂,今天人听不懂。如果没有祖师印证,你现在拿觉明妙行菩萨的偈颂给反对夏莲公会集本的大德们看,说是乩坛中来的,恐怕他们又是“护教之心”高涨,要大张其口作“狮子吼”了。
愿:历史上,其实很多祖师或经论,在教内当时也得不到认同,但后来却证明利益了无量众生,这种公案也不少吧?
宏:是的,法华会上,还有五千人不接受而退席呢,那是佛说法呀!龙树菩萨出世,广演大乘,著《龙树六论》等大乘论典,许多小乘比丘说这些是魔说;达摩祖师来东土传佛心印,还有教下的三藏法师毒害他;道生法师讲《涅槃经》,当时教内反对,说他胡讲,赶他走,他没办法给石头讲经去了,“生公说法,顽石点头”就这么来的。后来经文不全之处传译过来,大家才知道他了不起;六祖大师一生都遭人诽谤,圆寂之后也有很多人抵制他的教法。襄阳大会上他的弟子菏泽神会禅师,因为宣扬南宗差点丢了性命,化妆成商人逃出来的,可六祖的顿教法门,终于一花五叶,祖道流芳;百丈怀海禅师制定丛林清规,出家人要耕种劳作,自给自足,很多律宗大德说他是魔,因为戒律上明文规定比丘耕田是邪命,但是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农禅家风,最终是流传千载;藏传佛教我们宁玛派的祖师麦彭仁波切,生前也有很多格鲁派寺院反对他,说他的著作是邪说,到现今他是藏地各教派公认的大成就者,几乎所有宁玛派弟子都受其法乳的浸润;印光大师今天是莲宗十三祖,四众弟子都仰慕至极,可他在世时也被不少“教内革新派”称为“第一魔王”呀!夏莲老会集的《无量寿经》,很多人一见就生欢喜,有赞叹是“古今第一善本”的,有嘱咐“快印”的,有开讲作科判的,有发愿终生持诵的。像已故的上海郑颂英老居士,见到该本后写文章说夏莲老的会集是“功德巍巍”。又比如现在著名佛教学者陈兵教授,在《忆访黄念老》一文中说,他看到《大经解》,“拜读之下,深受启益,赞为近代经疏中一流之作”……可有些大德则不然,一见到夏莲老的会集本就怒不可遏,真是“恨不灭除如瓦碎”,说“夏氏以一介凡夫,造作赝品”,这是胡编乱造,毁佛灭法……等等如何,这也没法子。佛在《楞伽经》上说:“外境悉非有,心变种种相”,无著菩萨《摄大乘论》上说:“鬼、旁生、人、天,各随其所应,等事心异故,许义非真实”。众生业力不同,所见境也不同,善星比丘给佛当了十二年侍者,也没看出佛有什么功德,最后谤佛堕地狱;世尊成道,大菩萨们见到佛陀是坐在无比庄严的金刚座上,一般凡夫,二乘,只是见到佛在一堆草上打坐而已。世间上也一样,臧仓毁孟子,阳货轻仲尼,他们看不到圣人有什么了不起。有些事我们没法去强辩,要求对方接受。我再讲一件事:虚云老和尚五十年代到了北京,驻锡广化寺,曾和夏莲居老居士有一会,虚老十分欢喜,说:“想不到在北方能遇到如是大善知识!”虚老这么讲的——其中的道理,我不想再多说了,一些事情时间会作出最公正的抉择,你慢慢体会吧。
愿:那些对夏公会集本口诛笔伐者,他们也自认为在护持正法呀?
宏:《无量寿经》会集本,自南宋王龙舒居士始,当时四众皆欢喜受持,流传到明末方有莲池大师批评一句“抄前著后”,这才渐受冷落。数百年间并没有见到如今人反对夏本这种声势浩大的讨伐,彼时教内莫非没有一位明眼善知识,竟无人出头对王本提出异议?合经一事从三国支谦居士开始,至晋、至南北朝、至隋皆有,所会集的佛经,有多部还在藏中,这千余年间佛门中难道没有一个人有护教之心,出来反对佛经会集,一定要等到今日的“护法菩萨”们出世,“挽狂澜于既倒,做中流之砥柱”,对“伪经”、“邪法”进行讨伐。借用印祖一句话,可能有点不客气,就是“欲做千古第一高人”,以“护教”为旗号,“以显己之博学,而能甄别真伪也”。这种“护教”最终达到的效果,是令无数众生对圆满的《无量寿经》版本丧失信心,对弘扬此经的大德高僧丧失信心。《无量寿经》已尘封大藏千年,再尘封到教法灭尽,方称彼心。
愿:听了师父详细讲解,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误会!如果不是师父把前前后后的因缘逐一阐明,像我这样入佛门时间还不长的人哪里知道!现在一些似是而非的说法在佛门内流传很多,遇不到明眼善知识指点,真会走错路!幸亏师父谙熟佛教历史典故,澄清了事实。不然自己道听途说,可能会造下重罪。师父,其实我读了这本《法要》,看了编此书的法师写的《刊后语》,觉得他初发心也是好的,很有道心的,可能也是对会集佛经的事了解不深入,听到一些诽谤、误传就跟着附和,并非恶意谤法。我看此书前面很多内容选取还是不错的。对您今天谈的,可能他以前也从没听过啊!
宏:我说话可能有些地方不中听,但我没有和谁争辩或攻击哪个人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其实我也很想见到编这部书的法师,当面把其中的误会解释给他听。如果这位上座能了解真相,对他编的书进行修订,那就善莫大焉了!假如他再能撰文把我的讲述告之佛门四众,可能反对夏莲老会集本的声音,就会大大减少了。
愿:心中的疑团一解开,如释重负,轻松了好多!今天我对会集佛经一事的来龙去脉,有了大概的了解。会集佛经,肇始自三国时支谦居士,从晋至隋,有多种会集本佛经出现。《无量寿经》的会集本是随着净土法门的兴盛而应现世间的。由南宋王龙舒居士首先会集,至明末莲池大师指出了王本的不足,继而有晚清的魏默深会集,以救王之失;印光大师对魏本又提出批评,民国再出夏莲居老居士会集本,终臻圆满。环环相扣,如同佛菩萨安排好的一样,其中的玄机,我现在有了少分的体悟。今天受益太大了!我回去一定把师父的开示,尽量转述给更多的同修,希望他们都能消除疑虑,坚定信心。我现在相信,夏莲老的会集本《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一定会引领无量无边的末法众生出离浊世,莲花化生!
宏:夏莲公有一个偈子:
此是净宗第一经,详该圆顿括三乘。
若非夙植福兼慧,虽欲暂闻亦不能。
莲公开启的这个甚深的意伏藏,是留给末法众生的无价珍宝,望你一门深入,认真修习!
愿:谢谢师父开示,我记下了。其实还有一些其它方面的疑问,希望您能匡谬正讹,可时间不早了,我改日再问吧,打扰您修行了!
宏:开示谈不到,我所知甚少,不敢妄充通家。今天晚了,你就住到南边仁泽师茅蓬里,有问题明天再问吧。
愿:好的,阿弥陀佛!
宏:阿弥陀佛!
幻住三篇
——无量寿经会集本最透彻经典的释疑
之二《无量寿经会集本断疑篇(增订版)》
蕅益大师《灵峰宗录·刻校正大阿弥陀经后序》
阿弥陀佛,以法界藏身,示居西方乐土。只此微尘乐土,含摄华藏无边刹海,不可思议。所谓:权实不二法门,遍入众生心想,不堕一切众生情计者也。十方诸佛,同共称扬;宝积大会,叮咛劝往。别本流行,凡经四译。有宋王龙舒居士,未睹宝积善本,軏会四译,弃短取长,名大阿弥陀经。举世流通,千余载矣。寿生庵万融尊宿,得坊间旧本,较南北二藏,文理俱优,公诸孙刻之。此即法藏愿轮,古今一致者也。书经者为贞明王居士。予过吴门,为正其句读云。
编者按:台湾天台宗大德会性法师将此文编入其所辑的《蕅益大师净土选集》之中。
蕅益大师《阅藏知津》正文卷第三
佛说大阿弥陀经(二卷)
宋国学进士王日休,取前四经删补订正,析为五十六分。惜其未见宝积一译。然心甚勤苦,故举世多流通之。
又:
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经 (宋中印土沙门法贤译)
《大宝积经》第五无量寿如来会同本异译,而法贤本中,有慈氏问答,尤妙,但止三十六愿。
编者按:蕅益大师是明末“四大高僧”之一,内证境界不可思议,印光大师明言其为“法身大士,乘愿示生”(《四书蕅益解》重刻版序)。蕅益大师弘扬净土,著《弥陀要解》一部,光燦千古,印光大师赞叹“即令古佛再出于世,重注此经,当亦不能超过其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二)。蕅益大师为王龙舒会集本作后序,并校正文句,支持流通。大师在《阅藏知津》中感慨王龙舒未见唐译,实为憾事,可见大师完全没有反对会集本,甚至表示出,如龙舒见到唐译,一并会集,方称圆满。《阅藏知津》中《无量寿经》汉、魏、吴等译本,均未加评注,而宋译,大师称经中慈氏问答非常精妙,可惜只有三十六愿,与诸经不合,此中更透露出大师对《无量寿经》译本参差表示出的遗憾。今天有人竭力反对会集,其见地真能超出蕅益之上吗?蕅益大师不但没有批评王龙舒会集《无量寿经》,反而认为王本的真正不足之处是没有把《大宝积经·无量寿如来会》会集上去,可见大师对《无量寿经》诸译会集一事非常认可!
莲池大师赞王龙舒
王龙舒国学传
云栖寺沙门祩宏撰(即莲池大师)
宋王日休,龙舒人。端静简洁,博极经史。一旦捐之,曰:是皆业习,非究竟法,吾其为西方之归。自是精进念佛。年六十,布衣蔬食,日课千拜,夜分乃寝,作凈土文劝世。将卒,三日前,遍别亲识,有不复相见之语。至期,读书罢,如常礼念。忽厉声称阿弥陀佛,唱言:佛来迎我。屹然立化,如植木矣。邦人有梦二青衣引公西行者,自是家家供事云。赞曰:龙舒劝修西方,最为激切恳到。非徒言之,亦允蹈之。至于临终之际,殊胜奇特,照耀千古。呜呼,岂非土圣贤,入廛垂手者耶?
玉琳国师赞王龙舒
盖闻愿生净土者,先净其心,心净则其土净也;欲净其心者,必专精其法,其法专则其功纯也。往生净土之书,实浩且繁,其持名之专,用功之精,莫尚于王龙舒净土文矣!余昔尝阅其书,每置卷三叹,欲广流通。俾九州四海若缁若素、若男若女,有厌离娑婆极苦,而忻羡安养极乐者,皆得摄百千万亿三昧于一念佛三昧中。十二时间,纯而弗杂,约而易操,力省功倍,期孚效速,华开见佛,永脱轮回,则此书诚为破障之前阵,割惑之利锋,净域之宝筏,入圣之要津。与兹栖水俞惠公居士,复原本龙舒,博综经论,汇为全书。既以自利,兼以利他,观其直捷信向愿力弘厚,可谓入海而取明月之珠,登山而采连城之璧,无以加矣。刻成,乞余一言,以为序。余固知法专而后功纯,功纯而后心净,心净而后土净,其将旦暮而遇之也,宁止多善根多福德多因缘而已哉。
康熙三年仲秋之月 报恩琇头陀 题
——《净土全书》序
彭绍升赞王龙舒
王虚中传(节选)
知归子彭际清撰
王虚中,名日休,庐州人。宋高宗时,举国学进士,弃官不就,著书名龙舒净土文。自王公士大夫,下至屠丐僮奴皂隶优妓之属,咸以凈土法门劝引皈依。其文浅说曲喻,至详至恳,若父兄之教子弟然。虚中尝以无量寿经,称赞西方,义蕴深广。而自汉迄宋,译文晦塞,罕中伦节,致我佛说经之旨不白,乃祷于观世音,会四本而译之,三年乃成,厘为五十六分。文辞尔雅,条理灿然,遂得大行于世。乾道中,庐陵李彦弼有疾,垂死,梦一人自称龙舒居士,谓曰:汝起饮白粥,疾当瘳。且汝尚忆阙仲雅教汝修行捷径否?彦弼曰:每日念佛不辍。既觉索粥饮之,立愈。彦弼初未识虚中,既而见其画像,与梦合,使诸子往受学焉。虚中将卒,前三日遍别道友,勖以精修凈业,云将有行,不复相见。及期,与生徒讲书毕,礼诵如常。时至三更,忽厉声称阿弥陀佛数声,唱言佛来迎我,屹然立化。彦弼闻而感之,为刻虚中像,并述其事传远近,自是庐陵人多供事之。
印光大师赞王龙舒
当南宋时,吾宗先德,有龙舒居士,名日休,字虚中者,乘愿再来,以身说法。虽在尘俗,不纳妻室。虽入国学,不履仕途。发挥儒佛之心宗,教授具信之子弟。又欲同人,咸生净土。作为此书,普遍倡导,言浅而典,理深而著;俯顺劣机,循循善诱,曲尽婆心,无所不至。
—— 摘自《重刻龙舒净土文题词并序》
编者按:印光大师不轻易肯人,其称龙舒“乘愿再来”,乘愿再来之大士,会做无意义之事吗?会集《无量寿经》岂无大事因缘?有云龙舒会集《大阿弥陀经》之后悔悟,再作《净土文》弥补前非,出此语者,《龙舒净土文》一书尚未读过。《净土文》卷二《净土总要》曰:“大藏中有《无量清净平等觉经》、《阿弥陀过度人道经》、《无量寿经》、《无量寿庄严经》,四者本为一经。译者不同,故有四名。其舛讹甚多,予久已校正,亦刊板以行。今按此经(《大阿弥陀经》),及余经传,为《净土总要》”。又《净土总要二》曰:“《大阿弥陀经》云……”。《净土文》卷四《修持法门》曰:“净土法门,多见于《大阿弥陀经》与《十六观经》”。此书至关重要之《净土总要》一章,尚依其会本而成文,何来悔过一说?唯图口快,诽谤圣贤,播惑天下,其罪非轻!
宣化上人《水镜回天录》赞王龙舒
王日休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廿六日
王居士名日休,字虚中,南宋庐州龙舒人。端静简洁,博通经史,举国学进士。知儒学为非究竟之法,弃官学佛,专修净业。合光混俗,著龙舒净土文十篇,导人念佛。不辞辛苦,千里行化,上达公卿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劝修“万人修万人去”之法,为捷径之捷径也。见飞禽走兽,蜎飞蠕动之类,念佛十声,愿度尽生西方。年已六十,布衣蔬食,日课千拜,午夜方寝。临终之时,遍访莲友辞行,劝以精修净业。及期三更,面西高声念佛,唱曰:“佛来接我!”言毕立化。曾重编纂无量寿经,为大阿弥陀经行世。
赞 曰
老实念佛 不加琢磨 身心放下 死中求活
龙舒净文 波罗蜜多 三根普被 同离娑婆
又说偈曰
弃儒就释向上达 不问朝政乱如麻
一心收拾归家路 万缘放下赴莲华
九品高登菩提位 七日圆成无上法
径中捷径径又径 普摄群机你我他
印祖明示幽溪大师《圆中钞》引王龙舒会集本经文事
宏法大士,注疏赞扬,自古及今,多不胜数。于中求其至广大精微者,莫过于莲池之疏钞;极直捷要妙者,莫过于蕅益之要解。幽溪法师,握台宗谛观不二之印,著略解圆融中道之钞,理高深而初机可入,文畅达而久修咸钦。奈流通既久,错讹甚多,因校订重刻俾复旧观。弥陀一经,得此三疏,法无不备,机无不收。随研一种,亦可知其指归,遍阅三书,方堪彻其阃奥。
又疏中所引大本,乃无量寿经;钞中所引大本,乃大阿弥陀经。幽溪取其文义详悉,举世流通,故特引之。致其字句,间有不同耳。
释印光校正并序
——摘自《重刻弥陀略解圆中钞劝持序》
编者按:《阿弥陀经》共有三大注解,为后世学习此经,弘扬净土者必备之参考书:莲池大师《弥陀经疏钞》、蕅益大师《弥陀要解》、幽溪传灯大师《弥陀圆中钞》。注经之三大士,皆法门巨匠,人天师表。莲池大师赞王龙舒为再来大士;幽溪大师援引王本经文;蕅益大师更是亲自校刻王本《大阿弥陀经》,并发“惜其未见宝积一译”之叹,古大德之见地超迈,教眼圆明,今人何可望其项背?
杨仁山老居士赞叹会集本
重刊《净土四经》跋
予初闻佛法,惟沿宗乘,见凈土经论,辄不介意,以为著相庄严,非了义说。及见云栖诸书阐发奥旨,始知凈土一门,普被群机,广流末法,实为苦海之舟航、入道之阶梯也。无如兵燹之余,仅见小本《弥陀经》,而于大本《无量寿经》及《十六观经》,迄不可得。适来金陵,获见此本于王君梅叔处,觅之数年者,一旦得之,喜出望外。此本为邵阳魏公默深所辑,魏公经世之学,人所共知,而不知其本源心地,凈业圆成,乃由体以起用也。世缘将尽,心切利人,遂取《无量寿经》参会数译,删繁就简,订为善本。复以《十六观经》及《阿弥陀经》、《普贤行愿品》,合为一集,名曰《净土四经》,使世之习净业者,但受此本,无不具足。自世乱以来,其版想不复存。今者广募信施,重锓梨枣,庶几魏公一片婆心,末学咸受其惠。伏愿世间修佛乘者,毋于凈土便生轻慢,须信念佛一门,乃我佛世尊别开方便,普度群生之法。倘不知其义旨深微,但能谛信奉行,自有开悟之期。知其义者,正好一心回向,万行圆修。转五浊为莲邦,证弥陀于自性,是则予所厚望焉。
——《杨仁山居士文集》卷三
杨仁山居士规定金陵刻经处“三不刻”原则:
一、疑伪者不刻;
二、文义浅者不刻;
三、乩坛之书不刻。
编者按:杨仁山老居士,近世佛门公认为“法身大士”再来,即虚云、印光、谛闲三老,亦对杨仁老恭敬有加。至于太虚、仁山、月霞诸大德,皆执弟子礼师事之。杨仁老称魏默深会集本为善本,而印祖以此本经王荫福校改有瑕疵而批评。今有人执印祖数语而欲将会集本等同魔外,彼可先将杨仁老判为魔外,不然如何反对会本?
梅光羲老居士赞叹夏莲居会集本
故其于九万五千七十字之五种原译内,玄义微言,深文奥旨,无一语而不详参,无一字而不互校,务使精当明确,凿然有据,无一义不在原译之中,无一句溢出本经之外,艰涩沉晦使之爽朗,繁复冗蔓归于简洁,凌乱俾成整严,阙疏悉令圆满,必期有美皆备,无谛不收,往往因一字之求安,浃旬累月而不决,日日祷于佛前,时时萦诸梦寐,此其敬慎,虔恭状况,皆光羲与慧老法师所目睹也,故其精诚所感,屡现瑞徵,兹恐骇俗,姑不具引。是以及其告成也,文约而义丰,理显而词畅,醒眸爽口,易记易持,无艰深畏难之虑,有殊胜易往之感,虽欲不谓之善本不可得也。每一持诵,恍若置身于清净庄严之域,徜徉乎华池宝树之间。如觐慈光,如聆法语,诵者忘倦,听者生忻,随分领解,各如其量,摄凡浊介尔之心,入圣众俱会之境,易全真成妄之念,为背尘合觉之行,果能受持读诵,如说修行,不但拔将来之苦果,实已获现前之福利,非真修净业者,不觉其妙,非曾涉教海者,莫窥其深,非详考各译,不知决择之精,唯遍校会本,始见其从事之慎,然此实非门外耳食者,所能骤解也。吾尝谓欲宏佛法于今日,必须提倡净土,欲宏净宗,必须先宏大经,果能人人持诵,则因果自明,身心自洁,劫运自转,太平自至,盖统摄二谛未有明备简要若此。
——重印《无量寿经》五种原译会集序(节录)
律航法师弘扬会集本
北平佛教团体甚多,我先把凈宗学会的内容,简单介绍:他的组织是僧俗男女四众 一律平等。成立的历史和会员的质量,容后详报。其总纲“一元三化”,即儒佛一元,主义生活化、信仰生命化、行动纪律化。其“修行次第”系理明、信深、愿切、行专、功纯、业净、妄消、真显等十六个字。其“自修信条”系持戒念佛、弘法利生、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其“劝化方便”以真理唤起同情、以行为表现正义。上述诸端都是概略的介绍,会中负领导责任的是夏莲居老居士,他是由儒家而信仰佛教,经过三十多年的修行,宗说皆通,曾遍游中、日各地,弘扬佛法,缁素同归,闭关三年,会集《无量寿经》、《阿弥陀经》、《净修捷要》等书,鄙人现已带来多份,专为赠送台省佛教同胞,敬请指教。
——摘自《律航长老全集》第二篇
由台赴美弘法高僧印海长老谈夏莲居会集本的弘传
从亲近律航法师说到净土宗之殊胜义(节录)
印海法师
佛法说,世间一切法都是因缘所生,有因有缘,才有果报。写出此一小文,首先第一我要说到我能亲近律航法师的一段因缘。那是六十年前的春天,也就是1949年(民国38年),当时由于国家内战,暂时避难到台湾,因响应慈航菩萨“抢救僧宝”的慈悲号召而与律航老法师在台湾中坜圆光寺台湾佛学院相遇,我们一起亲近慈航菩萨学习佛法。
那时,律航法师跟随慈航菩萨及妙果老和尚出家为僧,法名律航。他以初出家的身份为我们同学们讲说《中庸》、《论语》以及佛教的比丘戒(四分戒本)。他以儒家伦理观念及社会做人处事历练谆谆善诱,且与佛教思想相互融汇,而又配合西方净土思想为我们年轻比丘学僧教学。
律航法师的老师就是净宗学会创办人夏莲居老居士。他尚未出家以前追随参加净宗学会历次佛七法会,法喜充满。在一九四七年莲公有意将弥陀法门弘扬到台湾,此时的黄胪初居士(律航法师俗名)正以此因缘关系,意欲前往台湾,并愿承担先行赴台考察之使,莲公欣允。于年秋,居住夏府一个月之久,莲公示其净宗纲要与《无量寿经》会本精义,以充弘传之资料。至此,他对了生死之心愈加坚定,因此发愿往生西方净土为最终目标。他于1948年春夏之交就到达台湾,他将莲公的《无量寿经》的会集本,秦、唐两译《阿弥陀经》会集本各十部,并将北平佛教团体净宗学会的宗旨,大纲及修学概况介绍给台湾佛教界。此即净宗学会首度传播海外之因缘。大经会本乃由台湾台中莲社李炳南老居士眉注、宣讲而得以弘传。后来大经会本更由莲公的门人黄念祖老居士作白话批注。自此以后净土法门法师弘扬净土都以此会集本为所依据,并且劝人读诵本经,为求生西方净土的往生资粮。
后来以净土法门为主的净宗学会在海外各地普遍建立,而使净土宗广大的弘传。
台湾净土导师道源法师谈夏莲居会集本的传播
律航法师之学佛实由于夏莲居老居士之接引,并介绍他皈依印光老法师,所以他很尊重夏老居士。来到台湾以后,他还把夏老居士所提倡《无量寿经》,重印再版;亦即所以报蒙师之恩哩!
——《怀念律航法师》道源法师
当代净宗大德昌臻法师赞叹夏莲居会集本
《佛说阿弥陀经讲记》
昌臻法师
那么现在提倡念《无量寿经》这个不矛盾呢?不矛盾。因为过去《无量寿经》有五种译本,不晓得哪一本才是善本,经过夏莲居老居士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汇集成现在我们读到的这一本《无量寿经》这个就是最完善的本子。这个《无量寿经》就叫大本《弥陀经》,所以并不矛盾。
一九九八年农历三月于西昌市泸山光福寺
中国佛教协会会长传印法师赞叹夏莲居、黄念祖居士
2007年12月8日至10日,由北京佛教居士林与北京广化寺联合主办,佛教在线承办的“黄念祖居士圆寂15周年纪念暨净土思想研讨会”在北京举行。北京市佛教协会会长传印法师(2010年当选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北京广济寺方丈演觉法师、北京市佛协副会长、北京广化寺方丈怡学法师、黑龙江省佛教协会会长静波法师、北京佛教居士林理事长夏法圣居士、北京市佛协秘书长孔祥均先生、中国佛教协会常务理事、《佛门资讯》名誉主编常大林先生、《佛教在线》总干事安虎生、西城区民族宗教侨务办公室张榕主任、赵培文先生及来自海内外的中外学者、法师、大德居士七十余人与会。
传印法师代表北京市佛教协会在发言中指出:“黄念祖居士做到了禅、净、密三法圆融,是近现代非常难得的大德,是民国夏莲居居士之后著名的在家居士。”传印法师回忆了与黄老在中国佛学院共处的日子,并赞叹黄老的真实修德和殊胜的成就都给传老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他老人家希望通过此次研讨会,在十七大的精神指导下,更好地继承和发扬黄念祖居士的悲心愿力,为构建和谐社会、利乐有情作出积极贡献。
——北京居士林《林苑》2008年特辑
传印法师为夏莲居会集本讲义作序
《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讲记》序
我们要知道,净土法门在整个佛法中的重要性,就像我们生活离不开空气一样,修学佛法不可离开净土法门。如古德说,净土法门“似地均擎,如天普盖”,“统摄律教禅宗,普被上中下根”,“一切法门无不从此法界流,一切行门无不还归此法界”,都是讲的这个道理。
为什么这样说呢?要知道:净土之理,虽近而至深;净土之事,虽简而至妙。若究其实际,等觉菩萨尚不能知其少分,唯佛与佛乃能究竟。我们修学佛法,皆在离苦得乐。一切众苦,无过于生死之苦。生死轮回不得脱,实为众苦之源。佛之法门,首先教我们脱离生死,以利自他。按佛法通途法门,须断见惑,方证初果而预入圣流;思惑断尽,方证四果,得脱三界六道之生死。这在我等这样的凡夫,一生之中,是绝难企及的。若肯修学净土法门,则首先,能够仰仗佛的洪慈愿力,往生净土,脱离开三界生死的危险地带,而到达永不退转的安全境地。然后,于彼土依三圣为师,海会为友,进修起来,则如风帆行于顺水,直趋菩提。净土法门,为佛法中的特别法门,其妙义难书,掠其大端如此。
净土法门法师,善作如来之使,弘扬净土,不遗余力,法音宣流,人天赞叹!
本院学僧照心仁者,听了净土法门法师宣讲录音,感受到莫大法喜,肃然生起敬信之心。觉得像这样的旷劫莫得的殊胜功德利益,岂可自己独得。于是,利他之念,油然而起。便趁课余时间,依据录音磁带记录为文,更蒙李建群居士拔冗打印成帙。欲广流通,问序于余,遂不辞固陋,略辍数语,以志缘起。唯愿凡我同伦,乃至一切众生,同归净土法门,共入弥陀愿海。
传 印
一九九六年丙子夏月
于北京·中国佛学院
虚云老和尚弟子净慧法师赞叹夏莲居会集本
《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浅说》序
净慧
三藏一部,如果要概括为最最简洁的道理,那就是“因果”。众生流转生死的因果,贤圣解脱觉悟的因果,如是而已。《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直契诸佛本怀,开示了阿弥陀佛因地的本愿功德和果地的依正庄严,以及众生往生净土的因行和果德,事理圆融,空有齐彰,许多大德誉之为“净土第一经”真实不虚也。
该经古有多译,民国年间夏莲居老居士辑会诸家译本并分章次,成为现在流通的本子。现在王智隆居士又发心将此经译成白话文以广流通,欢喜赞叹之余,还想就净宗的行持,略缀数语……王智隆居士和我初识於1979年,并由我引荐皈依在正果老法师的座下。他尝试以晓畅易懂的白话文翻译佛经,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谨陈鄙见以为序。阿弥陀佛!
佛历二五三八年中秋
净慧於赵州祖庭
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所长吴立民先生赞叹夏莲居会集本
晚近以来,净土弘扬甚广,“南梅(光羲)北夏(莲居)”,有口皆碑。夏莲居老居士会集《无量寿经》汉、魏、吴、唐、宋五种原译,广撷精要,圆摄众妙,汇成《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为最善之经本。黄念祖老居士,师承夏梅,修专净土,继作文言、白话两种《经解》(白话本仅完成一半),训文详实,释义精当,广征博引,以饶净业资粮为急务,诚谛之语,感人至深,乃如今最善之经解。
——摘自吴信如(立民)《净土奥义》上册
北京居士林林长吕香光老居士赞叹夏莲居会集本
《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浅说》序
吕香光
记得十年动乱结束不久的1979年,北京佛教居士林在中国佛协赵朴老和正果老法师的亲切关怀下,同时得到北京市人民政府宗教事务处根据国家宗教政策的落实支持,朴、果二老决定在居士林原林址房屋未收复修理前,以广济寺殿堂借供居士林,作为举行各项宗教活动的场所。
本书作者王智隆居士,就是在本林恢复宗教活动后的1980年入林,并皈依在果老座下,发愿将《无量寿经》译文言为白话,接引读者生信,发愿往生。
净宗要典《无量寿经》,历代中印大德译师,由梵译汉的译本多达十二种。除散佚者外,仅存的汉宋五种译本,内容文句繁简各异,未能较为圆满的畅佛本怀。近代白衣大德夏莲居老居士,参酌五种译本同异,会集成本,题经名曰:《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付梓流通后,经港地各善知识收入续藏,定为善本。王智隆居士译为白话的《无量寿经》,以夏集本作为依据,所以更为尽善尽美!
昔日本林顾问黄念祖老居士,对夏集本《无量寿经》素有研究,曾著有《大经解》。黄老是佛教界宗说兼通的大善知识。他主张学佛四种基本次第:“信、解、行、证”,应当以“解”居先。有正解才能生正信;有正信才能生正行;有正行才能获果证。王智隆居士虚心不时向黄老请益,他发宏愿译文《无量寿经》,正是体现黄老由解入手的修持路径,因而必能启发无量读者,起解、起信、起行,直至取证。可以说是发心无量,行愿无量,成就功德无量!香光不敏,对王作白话本《无量寿经》,生起无量欢喜赞叹心,惟愿经书一出,度生无量,是所祝愿。无味的絮语葛藤,代充本书序言。
佛历二五三八年公元一九九四年八月
吕香光於北京佛教居士林
徐恒志老居士赞叹会集本
《剖心沥血功在万世——记我与黄念祖老居士的一段校经因缘》 (节选)
徐恒志
北京黄念祖老居士是一位显密双修、宗教俱通的大德。他经净宗大德夏莲居老居士的嘱咐,发心解释《大乘无量寿经》(会集本,后称《大经》),前后历时六年,遍览群籍、广引博征。一部《大经》把净宗心髓阐述无遗,真可谓冥心孤诣,饶益当来!近年他不顾年迈体弱,继续撰写《大经白话解》,为法忘身,悲愿无尽!老人家已于1992年3月27日安祥往生,遗体柔软,并发异香,荼毗后,获五色舍利数百余粒,瑞相昭著,叹为稀有。大德云亡,回忆往事,不胜感慨!
《无量寿经》是净土宗主要经典之一。根据清代沈善登居士的考证,此经由于世尊多次宣说,梵本不一,译本尤多,自汉至宋,凡有十二译,宋元以后,仅存五译。后来王龙舒、彭际清、魏承贯诸大德,鉴于五译互有优劣彰晦,又校辑、会译了三种,但或不依梵本,未顺译法,或去取旧文,不尽妥善;甚至不取原语,任意行文。夏莲居老居士为防后世因袭,甚至纂改经文,对译本、会本独多的《无量寿经》发愿重行会集。据黄念老所著的《大经解》说:夏老居士于1932年起,“掩关津门,阅时三载,遍探五种原译,洞察三家校本,无一语不详参,无一字不互校,虔恭敬慎,日祷佛前,千斟万酌,时萦梦寐。及其成也,四众欢喜。”梅光羲老居士赞叹说:“精当明确,凿然有据,无一义不在原译之中,无一句溢出本经之外。”这已为举世所公认,并将本经采入新印之《续藏》中。佛法如大海,深广无量,唯信能入,唯智能度。目前各地学习、读诵《大乘无量寿经》的热潮正在形成,《大经》放光,众生蒙庥!
约在1986年6月黄念老完成了《大乘无量寿经解》,当时上海佛教协会出版流通组负责人郑颂英老居士深为赞叹,发心付印流通,要我先作一番校阅,自念德薄慧浅,恐难胜任。继念夏公与黄老发愿会集与注解《大经》,十年辛苦,难能可贵,岂可任其搁置!于是将原稿,细为校阅,历时一年,校正七次,并与黄老居士往返通信二十次,慎思明辨,共同切磋。黄老教眼洞彻,行解相应,且处处卑以自牧,使我深受教益。1986年11月19日,黄老来信说:“拙著蒙大德发无上菩提之心,独力校对改正,既以所提之四项原则,修改印刷错误,复重审拙稿,亲校古籍……念祖赞佩感叹,无以复加,惟有顶礼、顶礼、再顶礼,以表感谢之忱……对念祖所下文,内中如有欠妥之处,敬祈一并校正,因当前正是良机。敬请大德把住此关……”至诚恳切,感人肺腑!在校经过程中,黄念老发现文中“念祖”二字,排印中并未向右缩进半格,坚决要求改进,以示谦卑,他的谦虚谨慎作风,于此可见一斑。感佩之余,我在1986年12月曾写信给他,对他的道德文章表示敬仰:“素闻大德乃久修大士,戒德严净,定慧圆明,显密融贯,宗说俱通,愍众生之沉溺,作苦海之慈航,发愿释经,冀广弘化,今复得郑颂英老居士之赞助,付之梨枣,时节因缘信不可思议也。行见《大经》重光,泽被含灵,莲公与大德剖心沥血,功在万世!后学德薄慧浅,难负厚望,爱语相摄,弥增惶恐!”
——原载于《法音》杂志92年第11期
郑颂英老居士赞叹会集本
“会集”是将一经的,有多种译本的经,互补而使臻齐全。例如《无量寿经》有五译,如果要遍读五种译本,绝大数内容是重复的,也只是各译本中脱漏的章节都读到了;且五译只有一种通本,其余四种只有到大藏经中去找,一般是看不到买不到的。所以很有必要能将五种译本会集而使齐全,使阅一会集本而全知五种译本的内涵。这是将已经严格手续译成的各译本加以会集齐全而不是新译或重译。不过这一工作很不容易,不是深入经藏、具大智慧与大手笔者不能为也!所以以宋王龙舒与清魏默深的才智,仍有穿插己意而为印光大师“篡改佛经”的呵责!独有民国夏莲居大师的会集本,其全文悉出于五种译本的原本文句,没有添加一个字,在黄念祖居士《大乘无量寿经解》中已着重说明了。这真是弘扬净宗的大功德事,非渊博精深者不能为也!
净土宗以三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 《观无量寿佛经》)一论(《往生论》)立宗。印光大师的弘化社在此净土三经外再加《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和《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合称净土五经。夏莲老并将净土五经的异译本都作了会集,确实是功德巍巍!近世对现代的佛学大师有南梅北夏之称(南昌梅光羲、北京夏莲居),黄念祖、李炳南这样的大德善知识都出于夏莲老门下!并且,夏莲老与李炳南居士(台湾极著名的佛教大德,数年前以九十五岁的高龄自在往生极乐净土!净土法门法师在未出家前师事李炳老的)均是现证念佛三昧者!这样的大德高士、菩萨行者,应当礼敬赞仰!所以笔者认为:佛经尊严,不许篡改!至于一经而有几种异本者,若有高人能会集各译本原文、而不添加搀杂者是大好事!不许会集则是于法于理无据的!敬希佛门同仁,在三宝事业中,要以无我见、无偏的菩提心与理智行,促进佛日增辉、法轮常转!
——《广东佛教》1999年第2期
中国佛教协会会刊《法音》赞叹肯定黄念祖居士
《请入弥陀愿海》是黄念祖老居士生前最后一部著述《大乘无量寿经白话解》中《发大誓愿第六》一品的总结。黄老居士晚年大弘净土法门,普愿众生同入弥陀愿海,悲心切愿,令人感佩。为纪念黄念祖居士,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将于今年下半年印行黄老遗著《大乘无量寿经白话解》(上册)。
——《法音》1992年第9期 编后语
著名佛教学者陈兵教授赞叹《大经解》
黄念祖老居士的大名,我是在1981年,从中国佛学院副院长明真法师和熟识的学僧那里听闻:他是北京邮电学院教授,自然科学家,虔诚佛教徒,曾任北京居士林林长,在中国佛学院讲授净土宗史,修持精进,日称佛号三万。我看过他关于净土修持的讲稿,并从圆彻法师处得到一部他所撰《大乘无量寿经解》打印稿四册,拜读之下,深受启益,赞为近代经疏中的一流之作。
一年半后,我因编写《新编佛教辞典》,其中人物部分有他和他的师父夏莲居的小传,请他订正,他说:“夏老师可列入,我就算了吧!”我强调这是如实载录,谦虚不得的。他仔细修改了两篇小传,对关于他修证的提法作了更正。当时他面前放着一碗炒面片,摊着稿纸,看来正在边吃边写,夜以继日地完成《无量寿经白话解》的写作。我看他尚颇强健,没想到别后不到四个月,他便含笑生西,据说烧出舍利数百粒,比莲宗十二祖彻悟禅师的舍利还多。在家人中,修持得如此成就,就是在古代,也是稀有难得的。
——摘自《忆访黄念老》(《法音》93年第4期)
与夏莲居会集本相关的六位大德的往生
一、夏莲居居士往生(会集大经)
夏莲居,少志学,博贯群籍,穷研理性,兼擅众艺。中年潜修内典,由宗而教,由显而密,圆融无碍,会归净土。乙丑,军阀张宗昌督鲁时,以莫须有之罪相加,籍没家产,下令通缉,乃避祸东瀛。逾年归来,掩关津门。丈室唯供弥陀像,一心虔持圣号,冥心绝虑,专精行道,历十载,感应道交,瑞征屡见,见佛见光,从不示人。有诗云:“一卷六字经,转破十年暗。人云我念佛,我说是佛念。迷云陈雾重重过,瞥见澄潭月影圆。”九·一八事变爆发,国难方殷,北京缁素一再坚请,乃来京卜居鼓楼之侧。锐志潜修,尽心弘化,广赞大乘,宣扬净宗,诲人不倦,数十年如一日。求道问学者,日盈于庭,获沾法益者,不可胜已。或明心见性,或坐脱立亡,或往生现瑞,或舍俗出家。至于闻教启信,洗心向善者,更仆难数。乙巳仲冬,年八十有三。一日谓人曰:“余大事已办,决舍浊世矣!”于时精神奕奕,开示法要,及修持所现境界,多为平素未曾道及者。旬日后,示微疾。夜间家人侍侧,闻其念佛相继,忽闻历声一唱,惊视之,即于此一句万德洪名声中,安祥往生矣。正念分明,说行便行,入弥陀愿海,为学人楷模,信乎!有《关中念佛诗》若干首传世。
——摘自虚云长老弟子宽律法师著《近代往生随闻录》
二、慈舟法师往生(开讲会集本)
公元一九五七年农历十一月十七日(弥陀圣诞),上午七时,师于大众助念声中,蒙佛接引、安祥舍报。荼毗后,获五色舍利子数千粒,分别供奉于北京西郊青龙桥观音寺塔,与苏州灵岩山普同塔。师毕生行愿“教弘贤首,律持四分,行归净土”。已故李炳南老居士曾有悼师挽联一副,为师一生行持的具体反映。其词曰:“惟陟降于观音诞辰,乃解脱于弥陀诞辰,且与世尊同光寿;既阐宣乎华严经藏,复受持乎净土经藏,定生极乐续高僧。”(师生于农历九月十九日,俗称观音出家纪念日)
——摘自陈秀慧《高僧行谊》
三、律航法师往生(传播会集本)
律航晚年在台中,与佛教莲社导师李雪庐(炳南)、佛学家蔡念生(运辰)、画家吕佛庭诸居士时有往返。1960年春,他命弟子广化接任慈善寺住持,自己退居静修,预积往生资粮。他语广化曰:“吾老矣!西归之日,谅不甚远。”是年夏历六月初,他自知往生期近,不问外缘,专心念佛。初七日,嘱咐后事,立遗嘱。十一日,自行沐浴毕,披南传袈裟,穿新鞋袜,预备往生。徒众闻知,纷来叩安,并助念佛。下午5时许,有送修地藏殿木料者至,他命广化扶持一睹(修地藏殿是他未了的心愿),行进间语广化曰:“我这一生太幸运啦,晚年出家,有你们这些道友招呼我,为我念佛助往生,谢谢你们啦!我幸而出了家,若不出家,这时为妻儿子女啼哭纠缠,怎能一心念佛呢?不得一心又怎能往生?”
行至木料下环视一遍,在客堂坐数十分钟,独自回寮。未几曰:“请广化来。”广化趋至,见师有异状,问曰:“是否时候到了?”师点头,广化乃鸣钟集众,曰:“大家念佛,助师父往生。”师亦随众念佛,初紧而急,渐模不清,数分钟间,在念佛声中安详往生。世寿74岁,僧腊11年。
三日后荼毗,获舍利数百粒,大者如豆,小者如米,多呈灰色,少数发光透亮,有此瑞征,可为念佛生西之证。
——摘自于凌波《中国近代佛教人物志》
四、黄念祖老居士往生(注解会集本)
3月26日,老人病加重,嘴张几下,已无法说话,但他此时极为超然,轻松地一笑,令家人无不感到:他心中什么事都没有了,轻爽极了!直到27日深夜1点07分去世。家人趁深夜,抬灵体至家中,由家人和老人在京弟子,昼夜念佛七日。天气很热,又无任何防腐设施,然老人遗体不但无异味,反而很多人闻到奇香,并多次看到大瑞相(由于老人生前不重瑞相,不重神灵,故不透露)。
黄老灵体在家中停留期间,大家昼夜助念,美国的弟子叶太太多次闻到灵体发出的奇香,美国的弟子周佩臻也数次闻到奇香(这二位弟子闻到奇香后,就速飞抵北京)。在3月28日凌晨,一位齐居士(在京弟子)在灵前助念时,听到遗体处,老人也在与大家一起念“南无阿弥陀佛”!
在4月2日,即老人往生后第七天,台湾莲华精舍的沈居士在家中佛堂为老人助念,当他念到极为清净处,突一发心,顿见供于老人灵牌前面的油灯灯芯竟蹦出两粒元宝舍利(油灯正在燃烧),现此二粒舍利已供于舍利塔中(沈居士是老人在台之密宗弟子)。
老人4月7日火化,已是去世后第十二天,家人抬遗体时,觉得柔软,手指都能活动,并感到遗体明显变轻,时而发出奇香。是日 8点-10点,于八宝山礼堂举行告别仪式(有数百人参加),10点15分至10点50分火化,由于要观看火化的人太多,结果全被请了出来,只有两位比丘尼(北京通教寺的昌图师和圣慧师)偷偷钻进了火化控制室,她们亲眼见到遗体在火化的时候,三次放红光和绿光,并且遗体上空呈现由光组成的白色莲花。
火化后,老人随身带去的念珠经大火而不坏,遗骨洁白如玉,并从骨灰中拾得五色(红、黄、白、绿、黑)舍利三百余粒。
五、徐恒志老居士往生(赞叹会集本校对《大经解》)
徐恒志居士荼毗后,在灰烬中又奇特地发现了数千七彩的舍利,其中有指骨、颚骨、锁骨、头盖骨等,呈现出种种神异的现象。其形有珠粒、有花瓣、有莲花、有珊瑚;其色有赤、有白、有绿、有碧,真所谓五光十色、晶莹剔透。更为殊胜的是其完整的头灵骨和舌舍利,金刚不坏,见者无不唏嘘赞叹。这是徐老一生精诚修持,为戒定慧道力所薰修得大成就之表相。
全国各地众多佛弟子也纷纷自发为徐老举行放生念经法会。在浙江卧龙山普净寺由住持智正老法师主持,举行了为期四十九天的念佛追思纪念活动。徐老的部分灵骨和舍利花也在法会期间供奉,供佛弟子瞻仰礼拜。
荼毗法会第二天,家属及上百位弟子护送部分灵骨到苏州灵岩寺,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灵骨安放仪式后天降花雨,瑞相昭著。徐老之骨灰安放完毕,一切回向和纪念完毕后,在院子里,从天空中纷纷飘落如雪花一样洁白状物。到院外看,院外并没有,只有院子中有飘落。此时天空安详沉寂,白色花瓣状物纷纷飞舞和飘落,情形如同下雪,但比雪花大,有的大如指甲盖,接到手上,一抹即无,也并无水迹。院外其它地方并没有,参加追悼的师兄都看见此稀有瑞相。
——南京弟子智华
2007年3月19日
【附录】: 徐恒老之子徐觉哉在追思法会上的讲话
在这种时刻,请允许我代表全家,首先向江苏省佛协副会长、无锡灵山祥符禅寺住持无相大和尚主法点火,表示我们的感恩;向深圳弘法寺方丈本焕老和尚及常住大众、广东云门大觉禅寺方丈佛源老和尚、扬州高旻寺方丈德林老和尚、重庆慈云寺方丈惟贤老法师、南海普陀白光大法师、苏州灵岩山寺方丈明学老法师、上海真如寺方丈妙灵大和尚、普净寺方丈智正法师等,表示我们诚挚的谢意,他们为徐老的圆寂,特意派代表送来了花篮;向澳洲净宗学会、净宗学院净空老法师和全体僧众、台北海明禅寺悟明长老和全体僧众、浙江三门多宝讲寺方丈智敏老法师和全体僧众的诵经回向,表示我们深切的感谢。其次,还要向今天参加追思法会的各位来宾和亲朋好友,道一声“感谢!”,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与我们一起向先父作最后的告别。在先父生病住院期间,承蒙各位的关怀,多次探望、慰问,给了徐老莫大的安慰!作为家属,我们也心存感激。另外,这些天从全国各地送来了无数的唁函、花篮和挽联,用不同的方式,表达了各界人士对老人无限的缅怀和哀悼。其中有全国政协常委邓伟志先生、英国华夏文化协会会长贝学贤先生、台湾法雨禅修中心张玄祥居士等。在这里,我们对这些汇聚着社会各界的关心和慰问,再一次表示由衷的谢意!
【附录】 《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讲座》序
徐恒志
佛法流传世间二千五百多年,或渐或顿,或显或密,以无量法门引导众生,就路还家,同证菩提;其中净土念佛法门,更是下手简易契理契机的殊胜法门,所以历来高僧、大德无不极力赞叹,苦心弘扬,以期一切众生背尘合觉,离苦得乐,化除烦恼,了脱生死,解决生命史上这一重大问题。
黄念祖老居士正是这样一位大德。老居士法号龙尊,亦名心示,生于一九一三年三月,幼年早孤,母梅太夫人笃信佛教,礼敬三宝,居士常随侍左右,听经闻法,并得净宗大德梅光羲老居士开示熏陶,尽力栽培。二十岁时,在北京工学院学习时,见到了《金刚经》,对“无住生心”妙旨深有体会,当时自觉如醍醐灌顶,从此进一步深信佛教。抗战期间,曾皈依当代禅宗大德虚云老法师;皈依密宗红教大德诺那上师嫡传弟子莲华正觉王上师及白教大德贡噶上师。抗战胜利后,经梅老居士引荐,参谒净宗大德夏莲居大师,深蒙奖掖,成为入室弟子。夏莲老出入儒佛,显密融通,尤其对净土能深入参研。曾居楼三年,稿经十易,集成《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1959年黄老居士承莲华精舍金刚阿阇黎位。
黄老居士虽深入禅密,融会贯通,但悲心恳切,常以净土法门示导行人,认为此法善巧方便,一句弥陀能摄佛功德成自功德,若能从事持达理持,便可转凡心成佛心,远离众苦速登莲邦。1979年发心注解《大经》(即《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历时六载,稿经三易,以有病之身,奋力完成。我忝为校阅,觉此解引经据典,博大精深,从此常通鱼雁获益良多。1987年《大经解》印成,流通海内外,使法界有情,普沾法益。嗣后,又以通俗笔调撰述《大经白话解》,由于劳顿过度,仅述一半,老居士竟于1992年3月27日凌晨示疾往生。众生失导,同深悲仰!老人在临终时洒然一笑,了无挂碍;荼毗后获坚固子百余粒,大士现瑞,永为道种。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黄老居士曾应邀在北京讲授《大经》,听讲者约二百人左右。所讲有事有理,契理契机,深入浅出,法喻交显,使人闻后憬然念生死苦,发菩提心。果晨居士等几位同修,集中力量,将70盒磁带边听边写,记录成文,前后历时二年,其间斟酌推敲,煞费苦心,在三宝加持下终于完成菩提心愿,深为赞仰!为此略叙缘起,普愿法界有情,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莲开九品,果证无生,不负黄念祖老居士弘法利生,导归极乐的无尽悲愿!
——原载于《书简吟草》
2001年10月
六、郑颂英老居士往生(弘扬赞叹夏莲居会集本)
郑老一向笃信净土,矢志往生。他老积极倡印净土书籍,与各地道友善信交流时总竭力赞叹净土,并且积极宣讲各地道友往生瑞相。其愿宏大,如今在生命最后关头,愿不虚发,当气息终竭时,头上毛发耸竖,冒有白气,室有异香,此当为生西明证。至夜间11点钟时,院方来嘱,应处理遗体,勿再行佛事活动。此时为郑老更换衣服,虽肢体已凉,但仍柔软如生。
郑老有遗嘱,于其往生后,停置三日后火化,不举行追悼会。因而仅在8月30日于龙华殡仪馆行简单告别仪式,参加者主要为家属人员。火化后从其骨灰中捡出3粒舍利子,还有许多舍利花,呈五彩色,其中三朵送往山东五莲山光明寺供奉时由白色变为翡翠色。其余骨灰于俞誉凡居士邸宅中供奉数日,于9月2 日由诸道友护送,乘江轮航驶往长江崇明岛以东,最终被撒往大海。
——摘自俞中元《郑颂英老居士生西纪实》
编者按:读诵夏莲老会集本往生事例,可阅读学谦居士所辑《无量寿经启信录》(网上可下载)一书。
夏莲居老居士身后遗响
张景岗老居士
文革结束后,1979年,黄念祖居士开始构思酝酿,著手注解《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
1980年,北京居士林为纪念善导大师示寂一千三百年,印行《佛说阿弥陀经》秦译、唐译、会集本三种合刊。黄念祖居士作序,并在会集本后作“附注”,对所补入之襄阳石经二十一字的由来作了简要说明。《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也已流通。
1984年,《大经解》时历六载,稿经三易,初竣,油印以求教正。
1985年,为纪念莲公往生二十周年,诸弟子敬以劫后仅存之李西原居士手书《宝王三昧忏》孤本,复印流通。
八十年代中期,福建圆拙老法师发心将《净语》铅印再版,发行数千册。
1986年,东林寺与海内大德倡印《大经解》五千部。黄老在油印本基础上重加修订,4月完成三校。冬季,国内铅印出版流通,为简体本。
1987年,台湾净土法门法师印行《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一万部,并获读黄念祖居士《大经解》。
1988年,净土法门法师印行《大经解》万部,为繁体本。时黄老仍在反复修订《大经解》,由于版本较多,何为最后定本尚需作进一步考证。
1992年3月27日凌晨,黄念祖居士示疾往生,终年七十九岁。
1994年8月,《莲公大士净语》一书由北京广化寺倡印流通。其书为《净语》与《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的合刊本,后者为首次印行公世。
1995年,莲公往生三十周年。5月,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印行《净宗必读》,为莲公佛学著作专集,内容包括:《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佛说阿弥陀经》会集本、《观音宝典三种合参》、《净修捷要》、《宝王三昧忏》、《净语》、《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
是年冬,北京广化寺在莲公故居举行“恭迎净宗知识夏莲居大德舍利供奉仪式”,将莲公舍利迎回广化寺,并于寺中举行“纪念净宗大德夏公生西三十周年、黄老生西三周年回向法会”。净宗同修敬印《净修捷要》一万部。又印《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五千部,其书前半部分为莲公手书墨宝之全部,甚为珍贵。又其书墨迹标题下,题有“第二册”,因知莲公所作《自警录》原非仅此一册。
1999年,净宗学会成立六十周年。《净宗学会六十周年纪念册》内部流通,载有莲公讲述《心经》之笔记、《联合祈祷法会缘起》(节录)等珍贵资料。是年,《宝王三昧忏》印行一万部。时黄念祖居士《大经解》已在海内外流通逾数百万部。
至此,见于梅光羲居士《大经重印序》及黄念祖居士《净语序》中所列莲公佛学著作,已重新刊印的有:《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佛说阿弥陀经》会集本、《观音宝典三种合参》、《大经合赞》、《净修捷要》、《宝王三昧忏》、《净语》、《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尚未见刊行的有《会译引证记》、《校经随笔》、《大经五念仪》、《莲宗密钞》、《入道三字箴》、《一梦漫言评叙》、《听佛轩自警录》等,或已不存。佛学以外著述,如《渠园外篇》等均未见刊行。其他未见记载之遗著、书文等,相信仍有存于世者。
国家宗教事务局下属宗教文化出版社出版夏莲居会集本
《净宗必读》出版说明
我们这里选编了当代净宗大德夏莲居居士生前会编著述的净土方面七种资料,包括会集本《大乘无量寿经》、会集本《阿弥陀经》、《净修捷要》、《观音宝典三种合参》、《宝王三昧忏》(又名《长寿忏》)、《净语》、《自警录》(原名《六信四愿三幸一行斋自警录》),其中前五种由经文辑录而成,主要是经典、忏法、日课,后两种是作者于净课之余随机偶成,各篇宗要已于其序跋之中概括介绍。北京黄念祖居士生前指定此七种为净宗学会内部主要学习资料,所以本书取名为《净宗必读》。
净宗学会是于1939年由北京夏莲居居士、广济寺现明老和尚与靳艮斋(云鹏)居士等在北京广济寺共同创建,并于大势至菩萨圣诞日(农历七月十三日)正式成立。净宗学会以其特有的组织形式,在佛教大众化、信仰生命化、佛法生活化的精神指导下开展佛教学修活动。净宗学会以“理明、信深、愿切、行专、功纯、业净、妄消、真显”与“持戒念佛看经论,察过去习勿自欺”为修学准则,研修佛教义理,发扬大乘佛法,突显净土法门信愿为本、行解相资、理事圆融、重在实修的原则。学会成立初期,分别在北京广济寺、贤良寺、拈花寺、极乐庵等处,每年启建佛七道场数次,并礼请大德高僧讲经说法。
1944年,净宗学会于极乐庵举办讲习班,之后在拈花寺也曾开讲《无量寿经》全部,夏莲居居士也曾于广济寺宣讲《阿弥陀经》。1945年曾发起各界于北海团城举办联合祈祷息灾法会,随喜参加者日近万人,肃穆庄严,盛况空前。
——2009年12月第一版
中华书局《净土四经》出版说明(节录)
《无量寿经》为净土类经典中篇幅最长、内容最全面的一部经典。其汉文译本众多,有“五存七欠”共计十二种之说,宋代以来又有多种会集本、节校本问本世,本书择取上世纪以来在海内外流通最广的夏莲居会集本为底本。该经主要讲述阿弥陀佛在因地所发四十八大愿和为实现誓愿所做的功德,以及他本愿圆满、成就佛果后所建立的西方极乐净土世界的殊胜情形,同时指出了志求往生者所必需的种种修行法门。
——2012年5月第一版
编者按:中华书局为现今国内最权威之古籍出版机构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净土诸经》出版说明(节录)
当今时代,净土宗得到了十分广泛的普及,而净土经典随之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重视,尤以净土三经即《阿弥陀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最为切要。
《无量寿经》传到中国后,影响甚大……民国净宗大德夏莲居居士的会集本义理清晰,文辞通畅流利,便于读诵,故本书选用夏会本。
——2003年第2版
中国佛教协会会长、中国佛学院院长传印长老为“黄念祖居士圆寂十五周年纪念大会”题辞。
幻住三篇
——无量寿经会集本最透彻经典的释疑
之三《宏琳法师:予岂好辩哉——写在<幻住问答>之后的话》
我不辩了
最近几日,有同修风风火火跑来,拿着从网上下来的几篇文章对我说:“宏琳师,你看看,有人在批判《幻住问答》,说你讲得不对,你赶快辩一辩吧!”我说:“我不辩了,我早说过有人是不讲道理的。《幻住问答》多看几遍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人家不好好看,和你争;你再辩,他又写东西再争,没完没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对方又说:“这次这篇文章说得很厉害,和一般诽谤谩骂不一样,他写得也是有理有据,言之凿凿的。听你的回答是有理有据,他也有理有据,这样大家不又乱了?不知听谁的,你还是看一下吧!孟老夫子不是说‘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吗?你为大家也得说几句呀!”我说:“那就看一下。”我就拜读了一下这篇文章,题目是:《<幻住问答>引起的反思与无奈》。
这篇文章的作者写了一组文章,包括上文在内还有《结集、翻译、补遗、合集、会集是什么意思》、《印光大师曾为会集本<药师经>作序的误解》、《补遗与会集别说》、《关于会集本》等若干篇,还有没有其它的就不晓得了。
读了这几篇文章,我笑了,真是佩服这位大德,为了打倒夏莲居会集本,著实煞费了一番苦心,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还真是应该学习的。我问送文章的同修作者是哪位,他说是匿名的文章,只有网上的名字,没有真实姓名。我想既然这位大德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对我过去的讲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我应该感谢人家才对,并且应向他澄清一下误会。可他用的是网名,不知是哪里的大德,如果是某寺某法师,我写封信给他,解释一下。但这位大德既不肯留真名,同修又强烈要求我讲几句,自己不得已只好拿起笔拼凑上一篇不成文的文章,到时让同修通过网络发给他,省得误会蔓延下去。
《幻住问答》这篇文字,我是亲自审阅和润文了的。后来同修们热心,发在网上,据说转载很多,大家很热情。我想这是夏莲公、黄念老以及净空老法师的德行所感,绝不是宏琳水平多高,讲得多好。论见解,论学识,自己差得太远了。所以别人提意见,无论正确与否还是应该感谢对方。比如这篇《<幻住问答>引起的反思与无奈》一文的作者,对我提出了许多诘难和责问,我得认认真真回应人家,但观点不同,答辩之间难免有见仁见智之处,这是对义理而不是对人的,冒犯之处,请大德原谅!
《幻住问答》内容涉及很广,这位大德对我的诘难,最主要最核心的一条是说我把“补遗”和“会集”两个概念搞混了,我列举的一些会集本:南本《大涅槃经》、《普门品》、《添品法华》、《合部金光明经》、《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流通本,这些经该大德说是“补遗”本,不是“会集”本。王龙舒、魏默深、夏莲居校订的《无量寿经》是“会集”本。“补遗”可以,“会集”不可以。他这样讲:
“补遗与会集是风马牛不相及,十杆子都打不到边。”
他严厉批评宏琳是:
“拿大德高僧的智慧等同儿戏,以错误的理解与混乱的思想,给古来高僧大德戴上了一顶毡帽取暖(宏琳按:读了多少遍这句话还是愧不能解),还以为自己是以最诚的礼遇敬仰古来大德呢!”
这位大德的文章里说“会集”是一种“恶劣的行为”(见《印光大师曾为会集本<药师经>作序的误解》一文最后),“会集”是“动笔即错”,会集的行为“被一代一代的祖师所破斥,不加以赞叹,不劝流通,会集之举是佛教发展史上宋元以后一个被禁止的动作。”
我看了此文,有些个感慨:唉,当初反对夏莲老的人,都义正辞严地说“佛经尊严不容篡改”、佛经是“一字不能加,一字不能改”。等《幻住问答》中列举了三国以来历朝历代的会集本后,现在又说“补遗”可以,“会集”不行,如果这个本子判为“补遗”,那添品、移文、改言,怎么都行;一判为“会集”,这个本子就不能存在。东城门攻不动,改由西城门攻,不然再绕到南门、北门,变得真快呀!我们在藏地住的时候,夏天时天多晴朗出门都得带伞,那真是说下雨就下雨,这些反对夏公的大德们,变得比藏地的天气还快呀!既然说到“补遗”和“会集”,那宏琳不才也厚颜赘述几句吧。
我也反对“会集”本
首先说,这一位署名大概是“万昌”的大德,他可能从来没了解过佛教中的因明学,不知道佛门中辩论的规矩和技巧,偏偏又碰上一个在藏地混了几天日子的宏琳。万昌大德您的文章可能很多没学过因明的同修看了,会觉得似乎言之有理,其实您故意犯了逻辑上的错误,这是您文章的“死穴”,不恭敬地说,一点就“死”了。如果在懂因明的同修之中,我不必再多说一句了,我现在就给您指出,您以后多多学习因明,再写批判他人的文章,对方就不容易“点”着您了。
您犯的最根本的错误是什么呢?
在您的宏论中,您说宏琳把“补遗”和“会集”两个概念搞混淆了,那是因为您自己在文中给“补遗”和“会集”设了定义,滔滔不绝给读者讲什么是“补遗”和“会集”的区别,可那是您自己一个人定义的,不是你我双方共同承许的,更不是佛门内公认的,您的“补遗”和“会集”的定义出自何典?您犯了“违他顺自”的错误。比如在佛门的辩论中,您说“瓶与柱都是色法”,这个是世俗谛中大众共同承许的,立敌双方没有异议,才能往下辩。您一个人自己给“补遗”、“会集”下个定义,“会集”这个词的定义您已经把他解释为是一种“错误”的行为,认定“会集”不可,然后说夏莲居的本子是“会集”的,所以不能存在。说通俗点,您的立论是这样的:因为姓张的是坏人——某人姓张——所以某人是坏人。万昌大德您不是这样吗?我原封不动引用您的文章,大家就都看明白了,您的文章如下:
“五,会集是什么?会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这个词我们听得是最多的,但理解上却是最困难的,困难到了极点,全给错解:认为是把同一系的佛经加以裁减串入、整理、合集到一起指明了归趣,方便流通就是会集了,内容上不能这样理解(宏琳按:为什么不能?您说上面的行为不是会集,那如您所说“把同一系的佛经加以裁减串入、整理、合集到一起”这个行为您是认可的了?),这种会集动作(宏琳按:您不是说这不叫会集吗?),有个人臆见在内,很可能是多此一举的行为(宏琳按:哪些是个人臆见,您得逐条列举,“很可能”在佛法辩论中不能出现,“很可能”那就是说还是有不夹杂个人臆见的了?)。这个问题正面难以说明白,反说会更好理解(宏琳按:就得正面说明白,为什么说不明白,请大家注意!下面万昌大德最大破绽终于暴露了):如果一部经它的思想、归趣、释名、辨体、明宗、论用、判教都完整的保留在经中,没有任何的遗文、串经、缺义、颠倒,在这种情况下,您如果再作一个所谓‘会集’的新版本,就是‘会集’的意思,明白了吧?”(宏琳按:按您的定义,我也反对“会集”了!《无量寿经》五种原译本当中是否有遗、有缺,这个可以慢慢探讨,可您上来就这样的逻辑:某种行为是不对的,为什么呢?因为这种行为是一种错误的行为。您这样立论学过因明的人看了都会“抚掌大笑”,您的说法真是让大家都明白了,明白了您的诡辩:您把您自己定的“会集”概念,偷偷换到别人的话里。如果您说的行为是“会集”,我与您联手一起反对!)
您又说:“没有以时下最流行的版本作为底本,反而把这一版本的经文转移到自认的那个底本中去集汇了,使得原来最流行本子最终束之高阁、无人问津,这个行为是‘会集’之举。”(宏琳按:这个行为是万昌大德口中的“会集之举”,您又自说自话了。话又说回来,没有王龙舒的会集本之前,那原译本才真是束之高阁呢)
看了您的高论,我不由得佩服大德的利口了,以前人家问我“少正卯什么样”,我当时说不清,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自古没有“会集”本
我得向大家说明一点,“会集”这个词古来并不一定这么叫,支谦译师说“合经”;慧严法师说“再治”;王龙舒、魏源说“校正”、“会译”。 “会集”是随顺古德“参而会之”(莲池语)、“軏会”(蕅益语)、“会四本而译之”(彭绍升语)的一个叫法之一而已。您说宏琳把“补遗”和“会集”搞混了,那得有个由您和我共同承许的一个“会集”的概念,您说“把同一系的佛经加以裁减串入、整理、合集到一起指明了归趣,方便流通,这不能理解为会集”——为什么不能?如果别人认为“会集”就是如此,您又怎么办?您可以自下定义,别人就不行吗?
实在讲明眼人看到此,下面都不用看了,但我想万昌大德看了是不会服气的,大众看了疑惑也未必能全消,是故再向万昌大德说明些情况。
会集,这个“会”字最早见于何典?莲池大师的《疏钞》。您讲古德都反对会集本,会集是“一种恶劣的行为”,莲池大师怎么评价王龙舒的会集呢?
莲池大师在《弥陀疏钞》卷一中说:“宋龙舒居士王日休者,总取前之四译,参而会之,唯除《宝积》,彼所未及,然上五译,互有异同,汉吴二译,四十八愿,止存其半,为二十四,其余文中,大同小异。王氏所会,较之五译,简易明显,流通今世,利益甚大。但其不由梵本,唯酌华文,未顺译法,若以梵本重翻而成六译,即无议矣,故彼不言译而言校正也。”
这是莲池大师对王龙舒会集本的评价,莲池大师说王本“较之五译,简易明显,流通今世,利益甚大”,万昌大德说“会集”是“危害极大”,怎么和您讲得不一样呢?以前我看到一篇反对会集本的文章,提到这一段,该文作者咬定牙关坚决不认账,说莲池大师赞叹了也不行,你们认为莲池大师赞叹会集本那是“秀才只认半边字”——也是一张利口。可这到底是不是赞叹,大众看得清楚,两个人争来辩去都不算数,文字就摆在这,让天下人去评判。真正莲池大师认为王本不足之处,如印光大师所说是“三辈九品”的问题,不多说了,《幻住问答》中有详细说明。莲池大师在《疏钞》中还向后世的众生证明了一件任何人也抹杀不了的事实,大师说:“然今疏钞所引,义则兼收五译,语则多就王文,以王本世所通行,人习见故。”莲池大师告诉我们的,王本“世所通行”,万昌大德不是说“会集”是“被一代一代的祖师所破斥,不加以赞叹,不劝流通”吗?王日休是宋朝人,西元1162年往生,莲池大师是明朝人,西元1535年生人,之间至少隔了三百七十多年,近四百年了。您说“被一代一代的祖师所破斥”至少有两位以上吧?莲池大师赞叹之余有些批评(也不是破斥),您在莲池大师之前四百年中,再举几位破斥王龙舒会集本的大德。教证、理证都得有啊!您找到以后再写文章时发布出来,放在您文章的开篇,要标明出处!在下耐心敬候,您下次的文章没有举出,在下可不看您的大作了!
您讲古德“不赞叹,不劝流通”,蕅益大师《灵峰宗录》里有一篇《刻校正大阿弥陀经后序》,全文如下:
“阿弥陀佛,以法界藏身,示居西方乐土。只此微尘乐土,含摄华藏无边刹海,不可思议。所谓:权实不二法门,遍入众生心想,不堕一切众生情计者也。十方诸佛,共同称扬;宝积大会,叮咛劝往。别本流行,凡经四译。有宋王龙舒居士,未睹宝积善本,軏会四译,弃短取长,名大阿弥陀经。举世流通,千余载矣。寿生庵万融尊宿,得坊间旧本,较南北二藏,文理俱优,公诸孙刻之。此即法藏愿轮,古今一致者也。书经者为贞明王居士。予过吴门,为正其句读云。”
“刻”字您懂吧?制版印刷流通啊!蕅益大师帮要印王龙舒会集本的万融老法师校对文字,然后出版发行,蕅益大师还写篇跋文,大师这是在干什么呢?
以前我看过反对夏莲居的一位大德写文章,谈到这篇后序,他说大师这不是赞叹,大师是在批评。为什么,他讲大师说王龙舒“辄会四译”,这个“辄”字是带有贬义的,大德呀!那是“軏会”,不是“辄会”!“辄会”有没有贬义那还不一定呢,您连“辄”字跟“軏”字还分不清啊?“軏”是什么意思,是古代车辆上起连接作用的一个部件,孔老夫子说:“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论语·为政》)“軏会”就是把不同几个译本连在一块的意思,您说大师不是赞叹,是批评。批评还写跋文,帮着校对刻印,难道蕅益大师也像今天某些人那么迷糊吗?序文中“此即法藏愿轮”这不是赞叹是什么呢?这是对王本最好的印证!这位大德批评夏莲居:“就这种水平,还会集佛经!”您连“辄”跟“軏”都分不清,那世人该怎么评价您的水平呢?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也算叹为观止了。好在这个著作早就公开发表,想收也收不回了,宏琳多少年前就拜读过,正好借回应万昌大德的机会,把此事也提一下吧。(如果叫《无量寿经》軏会本、夏莲居軏会本,试看万昌大德复作何言)
蕅益大师这个人性格刚正不阿,铮铮铁骨,它的著作里对佛门中的不良现象,毫不客气地痛斥:“予游历诸山,备览人情物态,颠倒最多,卒难悉详!”“名利熏心,簧鼓为事,求一真操实履者,殆不可得!”“今讲家多忽律行,禅门并废教典,门庭愈高,邪见益甚!”(《蕅益大师警训略録》)这些话今天佛门有几个人敢说,说了就会被某些人加一个“和天下僧人对立,毁谤天下僧人”的大罪。如此直言的大德,见了“会集”的“劣行”竟然一言不发,还帮助校正流通,把佛法当人情卖给了万融法师,看来万昌大德还得辛苦写一篇《打倒蕅益论》呀!
读万昌大德文章,我只有说您可能时间都用在修行读经上了,不像宏琳,不好好修,多少年精力都耗在“佛教史”里了。通过您的文章可以了解您对于中国佛教历史、译经史所知甚少。为了不承认古来就有会集本,您自己定义了一个“补遗”的概念,您如此解释:
“补遗是什么意思呢?这个工作难度非常高,仅次于翻译,但补遗也会有翻译的成份在内(宏琳按:“合经”、“再治”、“校正”也得分有梵本、无梵本。无梵本何来翻译的成份在内?大德要好好学习一下佛经翻译史,中央编译出版社王铁钧先生的本子不错,给您推荐一下,学好了再杜撰反对会集本文章时,功力就大长了),一个人是不可能做的,谁都没有这本事!”
万昌大德您真没治过译经史——支谦居士合经,就他一个人,支愍度合经也是一个人,至少史料上没记载还有人帮忙,而且都不是用梵本合的,没有任何翻译的成份在,僧就合《大集经》也不是翻译。大德我跟您讲,您好好读一下《出三藏记集》中的《合微密持经记》、《合首楞严经记》、《合维摩诘经序》这几篇文章,把“子本”、“母本”是怎么回事搞清楚。支愍度法师说:“拨寻三部,劳而难兼,欲令学者即得其对”,这是什么意思?翻译一下:
要读三部异译本,又辛苦又不能把精华要领集中在一起,为了让学经的人有一个标准(所以合经)。
请问这是“补遗”吗?是缺少一段经文,找到梵本翻译后加上去吗?我说这就是“会集”,您自己定义的那个“会集”,那是您自说自话,我这个敌方可没承许呀!您为了反对《幻住问答》,补习了一些佛经史的课程,不过“术业有专攻”,您临时补习的东西,还是诘难不住“长时熏修”的“专业人士”的!下面我把您不承认的“会集本”一一给您说明 。
您说南本《大般涅槃经》是“补遗”本,我不知道您读过这部经没有,是不是连单行本也没见过?您翻开第一页看看序文都不会再说这是“补遗”本。慧严法师为什么“再治”?是因为北本“初学难以措怀”(《高僧传》卷七),所以法师用北本合六卷本“再治”,哪里有梵本呢?完全是用华文。改字改得多不多?太多了,可经过一千五百多年了,也没有谁批判,还有那么多祖师注疏。我随便举几个例子:
北本:如是施者,施名流布,遍至他方
南本:如是施者,施名流布,声闻天下
(不知从哪里“补”过来的)
北本:路险涩难,多受苦恼
南本:险道多难,各受众苦
(改字)
北本:唯愿哀愍受我微供,然后乃入于般涅槃
南本:唯愿哀受我等微供,然后涅槃
(减字)
北本:其去未久
南本:纯陀去已未久之顷
(还有加字)
北本:殡丧子已,止不啼哭
南本:丧其爱子,殡送已讫,抑止不哭
(还加句子)
北本:王于尔时身被刀剑箭槊之疮,体无完处如芥子许
南本:王时被枪,举身周遍
(大删大改)
…… ……
诸如此类,要出一本专著,我就不细说了。我本来不想说这些,因为现代人没手眼,改经文就会出问题。我要说夏莲居每会一字,有时“浃旬累月而不决,日日祷于佛前”(梅撷芸语),每一个字都不敢造次。南本有天台诸祖做印证,没人敢反。夏老如果像修南本这么改,类似万昌大德这样的反对言论恐怕要“罄南山之竹”了。关于南本改治的相关资料,我也不能保守,都提供给您,您可参考:
《北凉译经论》(杜斗城 著)
《<大般涅槃经>异文研究》(景盛轩 著)
《涅槃经的汉译及涅槃信仰研究》(郭迎春 著)
您可以透彻学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您“充好电”再反对,那时您的文章一定更有煽动力了!
您说《合部金光明经》也是“补遗”,这部经有补译部分,如《嘱累品》,可是宝贵法师没有把缺译部分补上去就结束了,他效法支谦居士、支愍度法师之举,把以前译好的几种本子一并合成一部,他完全是师法古德,彦琮法师在《合部金光明经序》中说得极明白:
“诸此合经(以前的几个会集本)文义宛具,斯既先哲遗踪,贵遂依此以为规矩”——以前古德的会集本文义周全,是古德先贤留下来的,宝贵法师追随古德之举,以此作为标准。
古德是谁?彦琮法师序文中说就是支谦居士、支愍度法师及僧就法师。宝贵法师是“合经”,不是仅仅的“补遗”。类似的还有《添品法华》,不是把没译的品添上去就结束了,也是经过了再治,只有《普门品》是补译了偈颂,不过宏琳在《幻住问答》中不是讲过了这是补译吗?您说宏琳分不清“补遗”和“会集”,那得给没有看过《幻住问答》的人说。宏琳分不清的是万昌大德您那个既无教证,又无理证,自说自话的“补遗”、“会集”定义。
万昌大德说宏琳所列举的古代会集本都是“补遗”,补遗是有“遗”才要补。那么“合经”之祖支谦居士为什么合经呢?近代“中国佛教史研究第一人”汤锡予先生说:
“溯自吴支谦有《合微密持经》一作,至支愍度亦编合本。支谦读旧译佛经,每恨其朴质,且多胡音,因是或修改前人之作,或另行翻译,故甚注意古今出经之异同,乃创合本之法” (《汤用彤全集》卷一)
怎么老先生说支谦译师是觉得文义不佳,“每恨其朴质,且多胡音”,才创了合本之法,并不是文字漏译?什么是“补遗”?什么是“合经”?什么是“会集”?您的大作《结集、翻译、补遗、合集、会集是什么》,怎么把重要的“合经”一项忘了,还是您根本没深入研究过“合经”是怎么回事?您还得受累再写一篇《合经不是会集》才行。透露给您东晋道安法师还合了《放光般若》,这个宏琳没讲,万一以后宏琳再提怎么办,您一并撰文把这也归入“补遗”里吧。
您说《幻住问答》中,宏琳说《药师经》为会集本是错误的,《药师经》是“补遗”的,不是会集。幸好宏琳是在藏地念《药师七佛经》的“贾喇嘛”,《药师经》遗没遗还是知道的。《七佛经》中每尊佛都有咒语,《药师经》玄奘法师译本原来就是没有咒语的,不是译少了。后来有人觉得《七佛经》中药师如来的咒语很殊胜,就把那一段经文会入玄奘本中,再把《大灌顶神咒经》中八大菩萨一段添入,合成现在的流通本。《龙藏》里“五大部重译经”中的玄奘本,没有这些内容。本来就译全了,还补什么?这就是古人说的“合经”,只是篇幅的问题。
您使用了一个文字游戏的“障眼法”,您自己先给了一个“会集”的定义,您把古来所有除了《无量寿经》之外的合本全部推出“会集”之列,然后再理直气壮指责宏琳分不清楚什么是“会集”,什么是“补遗”。包括《药师经》在内,一切没有补译成份的合本,您自己给加封了名号:
“义缺补遗”。
请问这个词出自何典?您给“义缺补遗”的定义是:
“补遗分为两个方面:一义缺,是说这部经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本子,持诵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为了更加使此本彰显出更大特色,更能利益更广的众生,多人从多方面加以搜集,或是一个咒语或者一段经文,或者一个故事等,斟酌、编译、最终定稿为时下最流行的本子,彰显了最完整的特色,就是‘义缺补遗’,……义缺补遗与卷缺补遗,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是完整的本子,只是让他更完整。”
我没看错吧?您这是在给《无量寿经》的三个会本做解释、做澄清啊!真叫人欢欣鼓舞!
《无量寿经》的会集也是这个目的呀!也是符合您这个定义的呀!
您顺着自己铺好的路走,您说:“现在问题就明白了,《药师经》只是加入了八大菩萨名与短咒经语,属‘义缺补遗’范畴之内的事,不是会集的事。”
当然明白了,您把诡辩术拿到严肃的佛门中来,自己先定义好一个“义缺补遗”的概念,再把《药师经》定为“义缺补遗”,您真是个“词汇创造家”!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您失手就失手在您不敢用正大光明的理论,您用了一个非君子的手段(并不是说您本人非君子)。再看看您“义缺补遗”的定义和说明:“ 完整的本子,只是让他更圆满”。噢,那《无量寿经》三个合本不也是符合这样的定义吗?那就好,武术界有个术语叫“舍己从人”,我今日正式向万昌大德投降,您说得对,以后《无量寿经》三个合本不叫会集本了,叫“补遗本”,《无量寿经》补遗本、夏莲居补遗本——和《药师经》流通本一样的古来诸多“义缺补遗”本之中的一部分!宏琳向天下佛弟子发出倡议:取消“《无量寿经》会集本”这个说法,大家以后依从万昌大德的定义,“义缺补遗”本,都这么叫吧!
您自己讲的,“如果一部经,不合时下了,进行调整,就是补遗范围之内的事了,与会集没有任何关系”。真是高见!王、魏、夏三个合本都是对不合时下的本子进行调整,这正是属于“补遗”的范畴!感谢万昌大德纠正了错用快一个世纪的名词“《无量寿经》会集本”,您说了“会集的原则性错误是没有以时下最流行的本子为底本”,太对了,夏莲居没犯这个原则性错误,他的底本正是当时由杨仁山居士推动后最流行的魏源本,这怎么能错误地称为会集呢?以宏琳为首的愚人谨遵垂教,以后都不说夏莲居会集本了,都叫夏莲居补遗本——义缺的!
若人欲知世上理 须问高明远见人
万昌大德您在《印光大师曾为‘会集本’<药师经>作序的误解》一文中,明确指出“会集是一种恶劣行为”(本文结尾处),宏琳举双手赞成!您的学识、德行千古无对,我们哪敢提出异议!不过在下也有几个小小的疑问,您老拨冗给解释一下,对您这样学富五车的大班智达,回答这些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宏琳这等愚人却是“久旱盼甘霖”,等着您赐教:
1. 有劣行的王龙舒为什么这么多大德赞叹?就宏琳所知莲池大师、玉琳国师、彭绍升居士、印光大师、宣化法师等都非常赞叹王龙舒(见宏琳辑《无量寿经会集本断疑篇》)。莲池大师、印光大师都明确说这个有劣行的人是“菩萨再来”,是不是莲池大师、印光大师也很恶劣?
2. 王龙舒这种会集佛经的恶劣行为,为什么至少在莲池大师之前近四百年中没见到一位祖师在著作中批评,还大量在寺院中流通,是不是历代祖师都纵容其劣行?
3. 蕅益大师见到王龙舒这种劣行为什么不著文反对,还给王本作序,帮助流通?莲池大师说这种劣行“利益甚大”,这又是为什么?
4. 王龙舒有劣行为什么可以站立往生?万昌大德没有劣行,见地超迈,手眼圆通,远在有劣行的王之上,一定也可以站立往生对吧?
5. 有劣行的魏源为什么杨仁山老居士给他的本子作序并锓之梨枣?杨仁山居士一定也很恶劣是吧?虚云老和尚、谛闲老和尚对杨仁山居士非常恭敬,虚云老和尚和他讨论佛法,往来甚密;谛闲老和尚给杨仁山的学堂当学监;太虚、仁山、月霞诸师对他执弟子礼,这些人想必也很恶劣是不是?
6. 有劣行的夏莲居的本子,为什么慧明法师印证、慈舟法师开讲?还有月溪、超一、妙舟等法师赞叹,这些法师怎么评价?
7. 有劣行的夏莲居的弟子黄念祖,为夏本作注,大力弘扬,没有他,这一本不可能有后来的影响力,其劣行超过其师!为什么佛教内许许多多人赞叹黄念祖?已故中佛协会长赵朴初亲自给夏莲居的本子题名;现任中佛协会长传印法师不但赞叹有劣行的黄念祖,为他题字,还曾经给净土法门法师讲解夏本的讲记作序;已故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所长吴立民老居士称自己是黄念祖的“私淑弟子”(《净土奥义》上册),上述赞叹劣行的行为如何解释?
8. 一位虚云老和尚的弟子曾为夏莲居会集本的一个白话解作序,文字如下:
《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浅说》序
三藏一部,如果要概括为最最简洁的道理,那就是“因果”。众生流转生死的因果,圣贤解脱觉悟的因果,如是而已。《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直契诸佛本怀,开示了阿弥陀佛因地的本愿功德和果地的依正庄严,以及众生往生净土的因行和果德,事理圆融,空有齐彰,许多大德誉之为“净土第一经”真实不虚也。
该经古有多译,民国年间夏莲居老居士辑会诸家译本并分章次,成为现在流通的本子。现在王智隆居士又发心将此经译成白话文以广流通,欢喜赞叹之余,还想就净宗的行持,略缀数语……王智隆居士和我初识於1979年,并由我引荐皈依在正果老法师的座下。他尝试以晓畅易懂的白话文翻译佛经,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谨陈鄙见以为序。阿弥陀佛!
佛历二五三八年中秋
於赵州祖庭
这本书宏琳手中就有,可不是造假的!国内一位著名的反对夏莲居会集本的法师为什么接了这个老法师的法卷,成了他的法子(这是在佛教刊物上公开登出的,绝非发掘别人隐私)?这个老法师公开赞叹夏莲居劣行,为什么反对夏本的法师还拜他为师?是不是此老法师没有慧眼不辨正邪,直到他的法子撰文批判才恍然大悟?
9. 有人说印光大师见到夏莲居会集本了,因为头一版是1932年完成的,最后一版是抗战胜利后流通开的。最早的版本据说还在电台播出过,所以印光大师不可能不知道。宏琳在《幻住问答》中说印光大师没见到是错的。宏琳是错了,印光大师见到了!印光大师1930年去了苏州报国寺闭关,他老在关房中肯定也偶尔会听听广播,肯定知道此事。不但印光大师,其他佛门大德肯定也知道,比如禅宗的虚云、来果、真空;天台的兴慈、静权;贤首的应慈、圆瑛、溥常;律宗的慈舟、弘一;革新派的太虚,他们都知道。可印光大师1940年圆寂,1932年到1940年,八年之中印光大师没写过一篇破斥夏莲居的文章,诸山长老集体缄口,这些长老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有万昌大德的“慧眼”?虚云老和尚神通那么大,未来对佛法破坏这么严重的事,他也不说,把人情都卖给了夏莲居,这种态度真让人退失信心!请万昌大德予以痛斥!
10. 为什么有劣行的夏莲居、黄念祖师徒;赞叹过夏、黄劣 行的徐恒志(校对《大经解》)、郑颂英(赞叹并大力流通夏本);开讲过夏本的慈舟法师、把夏本带到台湾的律航法师,他们每个人往生都有瑞相、每个人都有舍利?我们身边亲眼见到的、听到的持诵夏本往生显瑞相的为什么这么多?
11. 以上是宏琳的一点疑问,其实还有不少,就只列举十条吧。如果万昌大德下次再著宏文反对王龙舒、魏默深、夏莲居时,请务必先回答上面的十个疑问,之后宏琳疑惑澄清了,才能和您讨论其它问题。
两国交锋龙虎斗
对了,万昌大德的文章中有一个很大的担忧,就是:“从宏琳法师的问答开示中,看得出来是对佛法传入中国,高僧对经典‘补遗’工作的误导。这种思想如果继续流传下去,以后的净土宗行人互相抵触会更加的猖獗,战争都有可能发生。”
这件事,万昌大德您杞人忧天了!您大可不必担心——没有念会集本的修行人反对念原译本的。本来大家各行其道,“同则相亲、异则相敬”,只要发菩提心,真信切愿、精进修行,都值得赞叹,哪里有抵触呢?抵触需两个人相互对立才行。现在是以您为代表的原译派拼命向受持会集本的人开火猛攻,要把人家手中的经夺走!受持会集本的人可不会攻击读原译本的啊!只有我这个宁玛巴弟子看了觉得冤枉,说几句良心话,可我也不是哪一派的。您还说了个骇人听闻的话:“战争都有可能发生”,您真是长了苏秦、张仪的舌头了!战争是“两国交锋龙虎斗,各为其主统貔貅”,两边对打才叫战争,一方打,一方逆来顺受,不作反抗,那不叫战争,那叫侵略。“战争”和“侵略”,这两个词小学语文就应该讲过吧?您老看经太多忘怀了,回去可以补习一下,省得让初中文化的宏琳总能发现您“用词不当”。
最后,宏琳要说:今天有这么多抨击《无量寿经》会集本的声音,多亏万昌大德自立了一个“义缺补遗”的名词,使得王、魏、夏三本成功地摆脱了“会集本”这个误称,变成了《无量寿经》义缺补遗本。以后再有人攻击“会集本”,那和这三个本子就没关系了!感谢万昌大德,您功德无量,堪称护持《无量寿经》会集本——不对,是义缺补遗本第一人!广大净宗弟子不会忘记您的!
《幻住问答》没说的话
十几年前,因为有人在“印光大师生西 六十周年纪念会”上,正式在佛教界提出了一个“会集本现象”,公开向夏莲居会集本发难,此后十几年中,这场轰轰烈烈的批判运动,带动了不少“热血青年”加入。这场运动今天结果如何?读会集本的人未见得减了多少,可是矛盾真是制造起来了,诽谤谩骂充斥佛门,整个佛教界因这个事而不和合的现象各地都有。今天是不是也该提出一个“批判会集本现象”,对此进行反思呢?
《幻住问答》之中,我指出了几个批判夏莲老常用的话引错了。比如印光大师说“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还有印光大师给胡宅梵的信中说“《无量寿经》何可作《大阿弥陀经》”,这都是上下文完全看错了!反对夏公会本的著作几乎都引用了,不少是反对者中的闻人。这些文章都还在,谁也不能不认账啊!包括印祖其他的信,也都被曲解了。还有印祖说王龙舒是“乘愿再来”这怎么解释?这些在《问答》发布之后,没有一位以前错用了这些资料的大德出来说:“我引错了”,而是像万昌这位匿名大德一样,反复研究这个《幻住问答》,看看怎么改个方向能把它攻倒,不然会集本就保住了,这怎么行?同修早前就和我说有人将《幻住问答》放在网上,说:“看到一篇给会集本翻案的文章,末学才浅学疏不能反驳,请大家一起动脑筋把它驳倒”,据说把上面的话放在网上都能搜索到。这个网址同修也记下了,让我附在此文之后,让天下人看看这种行径。我说算了,何必如此呢。我由此看到,很多人心中只有“反对”,为了“反对”而“反对”,不讲“道理”,只讲“反对”。我们读过历史就知道,这是很典型的被激烈言论煽动后的结果,也是正常的。
我自己对藏传佛教,曾经下过一点时间学习,我特别知道噶举派贡噶仁波切,还有宁玛巴的诺那活佛是怎样的成就。三界顶严贡噶仁波切、诺那活佛的弟子王家齐上师,我对他们有信心,所以我对黄念祖居士有信心,有绝对的信心!诺那上师法脉下的汉族传人,提起黄老没有一个不佩服、不赞叹。王上师的另一弟子方于老居士在黄老往生后说“他成佛了”。我读过、听过黄老的开示,真是一位可敬的老人!他不会骗人,不会说谎,不会害众生。他赞叹他的老师夏莲居,我就不怀疑夏莲居;他赞叹夏公会本,我就不怀疑夏公会本!无论旁人怎么说影响不了我,你没他的德!这样一位有德行的长者,今天有人骂他,骂他毕生心血弘扬的法,我不说句公道话,良心难安。
现在的年轻人,不敬尊长,不敬有德,自己学习了一些知识就认为比古人强。现在是所谓的信息时代,过去十年查的资料,如今上网几天就收集全了,这点可能古人真比不上。可古人有德行,有真智慧,这不是今天的人所谓的“知识”能比得了的!我出家见过不少老和尚,有的好像文化也不太高的,似乎自己的佛学知识比他还要丰富,比得上他吗?比不上!他真有修!走的时候一道白光出去了,那时自己全傻了!我曾经半开玩笑对一位反对会集本的人说:“王龙舒是站着走的,您要反对他您也得站着走,这样才能打平手。反对的人中再有一个站着走的,两个人,超过他,那我就听你的,不听他的。”这是玩笑,但也是好心的规劝:古德们之间有辩没有?有!但他们有德行,他们的“游舞”不是今人的攻击诋毁!你真反对,得用德行、修持反对,你的德你的修超过他们,人家自然信你,怎么能用谩骂、用抹黑、用胡搅蛮缠的诡辩呢?
看到今天的状况,我也有个提议,“会集本”这个说法,是不是可以不用了?夏莲老说自己是“会集诸译敬分章次”,我们就叫会集本,王龙舒说自己是“校正”,应该也可以叫校正本,魏默深又说是“会译”,我个人觉得蕅益大师说王龙舒“軏会四译,弃短取长”,用蕅益大师的话“軏会本”最好!这是从蕅益大师赞叹王本的序文中选出的,如果反对“軏会”,那就先反蕅益好了。夏莲居许多人不服,要反对他,可据我所知蕅益大师今天佛教界还没人反得了。这是个不成熟的见解,贻笑大方了!
最后写了四句话,请大家指正:
佛门内斗,痛心疾首。
徒遭世谤,快快回头!
于莲宗十二祖彻悟禅师忌 手泐
附:宏琳法师声明
《幻住问答》一文,承蒙诸方大德善知识抬爱,广为流通,宏琳顿首拜谢。但其姊妹篇《无量寿经会集本断疑篇》(以后计划改为《軏会本断疑篇》)却多未附于后。希望诸方再转载时,将二文合并为一,方称圆满。宏琳陋室名为“九华山幻住茅蓬”,并非安徽九华山的“幻住茅蓬”。宏琳确曾在九华山住过几日,与此山与地藏大士有特别感情,故虽身处他乡亦将居所名为“九华山幻住茅蓬”,问答并非在安徽。据说有人想上九华寻访,万万不可跑此冤枉路!宏琳自忖德薄,辞谢诸方一切供养馈赠,亦从未以“九华山幻住茅蓬”及“释宏琳”之名注册账户,对外募化。 此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