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三百三十一
以前见过大著《赞佛偈》的“相好光明”,改作“相色光明”,以为是排印偶然印错了。现今来信又写作“相色”,知道阁下是有意改的。关于这八句,是宋朝桐江瑛法师,抽取净土三经的大义而作出来的,没有一个字没有来历,怎么可以随便改呢?《观经》说:“阿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随形好,一一好中,有八万四千光明。”阁下深通佛法,怎么不知道这个意思呢?两张信笺的注释中,这类问题很多。我想打算详细说,恐怕别人不理解,所以说:“我没有表明心迹,别人就有不同看法。”现在因你虚心下问,不妨特别说一说。阁下果真是为佛法为众生着想,应当不会怪我冲突。如果只想要赞美,应当向趋时附势的人商量。我虽然劣,也不愿走这样的路。
流通佛法,不是很容易的事。须要求契理契机,绝不可以自以为是老师,炫耀卖弄,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
《弥陀衷论》,是不懂如来方便和真实的法门,不识别众生根机的差别。凡有与自己不合的,都指责为错误。……虽说是弘法,其实是暗藏坏乱佛法、疑误众生的大毛病。那书绝不可以流通。(文钞三编卷一·复丁福保居士书四)
书摘三百三十二
彭二林居士最信扶乩,所记录的乩语,其实都与佛教的道理吻合,如果肯依照而行,自然能得大利益,然而彼一时,此一时啊。倘若执著乩语都是与佛教吻合,都可以依从,必定有只听从乩语而违背佛教的过失。扶乩中多是灵鬼,绝少有真仙,纵然是真仙,岂能超过诸佛诸祖之上?千万不可以因为彭二林居士都信乩语,我们怎么敢不信,那就错的太多了啊。其中有《〈禅宗秘密了义经〉跋》,认为真是佛说,这是彭二林的差别智没有开,却开了后人乱编杜撰的头啊。这本经法雨先前也有一本,我曾经看过,那语言其实没有什么错。只是摘取《楞严经》、《华严经》、《圆觉经》、《金刚经》等经,以及《六祖坛经》、并有净宗会合禅净二宗的语句加以凑成的。行家看了固然有益,不是行家的因为这本经而相信一切乩语那就有误了,我因此烧掉以灭祸胎。彭二林为这本经校正重刻,这是彭二林的智识只知它有益,而不知它遗流的弊病无穷,将来有把邪说当作正教,都是这一跋序倡导的啊。如果印光我刻这本书,绝不刻这一跋序。流通佛法,不是小事,怎么能在开始就不谨慎呢?(增广文钞卷一·复永嘉某居士书七)
书摘三百三十三
接到来信,知道阁下护卫佛法的心,极其真切。而他要成为千古第一高人的地狱种子,极其可以怜悯啊。说《大乘起信论》的伪,不是梁任公最先提出的,是任公承接欧阳竟无的魔说,而作为定论了,来显示自己的博学,而且能鉴别真伪啊。
欧阳竟无是大我慢魔种,借弘法的名义,而求名求利。他认为《楞严经》《大乘起信论》是伪造的,是要迷惑无知无识的学士文人,希望能奉承自己为大法-王啊。那个人借精通法相宗来傲慢古今的人,凡是天台宗贤首宗的古大德所说的,与他的魔见不相符合,就斥责说放屁。而一般聪明人,以为他精通法相宗,都奉承他为善知识。法相宗以二无我为主,他只怀有一个我见,绝没有法相宗的无我气分,而着魔献媚的人,还都愿相信,可悲哀啊。(文钞三编卷四·复李觐丹居士书)
凡是人总是须要务实的,他倡导异说毁谤《楞严经》《大乘起信论》,都是因为好名的心所导致。想求天下后世,称他为大智慧人,能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虚名。而不知道他现世被明眼人视为可怜悯的,死后就要永堕恶道,苦到没有出来的时候。名声的误害人,有这样的过分。(文钞三编卷二·复陈士牧居士书九)
书摘三百三十四
比如某某人,是魔王乘愿而来,破灭佛法的。他既然破斥一切各宗以及各经论,不问而知就是魔王、恶贼。入我法中,破坏我法,何必怀疑。既然说怀疑,应当知道心中还认为那恶贼所说的可能不错,而可以依从他修持了。那么这种人的知见,已经下劣不堪,譬如恶贼持刀造反,说是保护地方百姓,他还要前去恳请,希望从此以后,得到一个依靠。而不知他入我的家,对我动武,因而逼迫我离家出走,否则他就要杀害我啊。
某氏的为人,是想作天下古今第一高人,所以他这样说。使那些不注重实修,专门喜欢耍嘴皮之徒像蚂蚁攀附像苍蝇一样的趋向他,完全可以看出今天的学佛人,绝对很少正知正见。假如有正知正见,对这样的人,尚且不肯用眼看他,何况肯依他学呢?那人的贪心、嗔心、痴心,可算是世间无二了,稍有知见的,没有不认为是恶魔的。我的徒弟某某,在他那里住了三年,徒弟还要念佛,初去时某氏极力呵斥不许念。徒弟极力抵抗反抗,某氏没有办法,就任随徒弟念不管了。那里所供的佛菩萨,都属于某宗派的,而且成年不烧一炷香,成年不行一次礼,看经像看戏本一样,一点不恭敬。古人所著的书,与自己的意思不合,就直说放屁。而且贪心无厌,因为刻全藏的因缘,到处募捐瞎眼信心人的钱财。像这样的人,应当被雷打,雷不打他,佛法就要被他灭了啊,奈何奈何!(文钞三编卷二·复蔡契诚居士书八)
书摘三百三十五
凡是属于外道的,都是偷窃佛经、祖语,改头换面,当作自己的经书。而我国自佛法东传,只有初、二、三、四、五、六祖,举世都称为祖。六祖的法孙,名叫道一,俗姓马,因为西天二十七祖有“马驹踏杀天下”的预言,当时都称马大师,离世后都称马祖。此外没有一直称祖的,即使初、二、三、四、五、六祖,也是离世后人们的尊称,不是当时就称为祖啊。(文钞三编卷四·复卓智立居士书七)
书摘三百三十六
劝令受持读诵,所有的经典没有不是一样的,哪里只是《金刚经》、《行愿品》才是呢?《华严经》一经,是三藏中的王,经的末后一着,归重大愿王。但只是应该尊重《华严经》,不可小视其它经典。因为所有的大乘经,都是因为实相为经体的原故(本体都是一样的)。《华严经》的大,因为是称性直谈界外大法,不摄二乘等原故。《法华经》的妙,在于会三乘归一乘,开除方便显示实相,开除表迹显示本体的原故。天台宗认为《法华经》纯圆独妙,《华严经》还兼有方便的意思(即指住、行、向、地、等觉而言)。然而佛对于《法华经》赞《法华经》为经王,对于《华严经》也是一样。难道后世宏扬经典的人,必须决定在五大部中,分出这个高那个下,不许每部经单独赞叹吗?(增广文钞卷一·复永嘉某居士书三)
书摘三百三十七
《华严经净行品》的经意,法法圆通,不应在字句间死板执着啊。“得美食而满足其愿,心无羡欲”,包括“断惑证真”等字义,其它方面通通都包括了。如果止是当作食物理解,就完全违背经的意义啊。至于“所作皆办,具诸佛法”这句话,难道没有含摄“往生极乐”的意思在里面吗?当然应该依经而念。如果像你说的,念佛的人,“净行偈”的偈,都应当改了,那就成了违背经典胡乱作为啊。(文钞续编卷上·复念佛居士书(即正编文钞所载之永嘉某居士))
书摘三百三十八
由于佛法是超凡入圣了生脱死的法,其中的文字含义,说事说理,有的与世间法共通的,可以用世间常情猜测;有的不与世间法共通的,不可以用世间常情猜测。印光我固然愚痴无比,出家三十多年,不敢注解经的一字一句,因为自己还没有明心,怎么能向上契合佛的意思呢?古人注经,有十年、八年才注一部的;有毕生只注一部的。如天台智者大师、贤首法藏大师、永明大师、蕅益大师等,实际是久证法身,乘愿弘法,不可以和泛常的人相比啊。(文钞三编卷一·复丁福保居士书五)
书摘三百三十九
能存畏惧后来误人的心,绝不至于违经叛古,将来被讥笑啊。凡是注解佛经,应当另具一只法眼,不可以用凡夫境界,测度如来不可思议的微妙境界。如纪大奎叶锡凤等,就是这个缘故,因为弘法而竟成谤法,怎么可惜的过来?(文钞三编卷一·复丁福保居士书七)
书摘三百四十
至于某某外道,所伪造的书,我们只好任随他胡作非为,各行各道。如果与他盲目辨别黑白,他怎么能自知不对,反惹他生诽谤了。譬如狗子吃屎,他自认为香美,如果与他说是臭恶,他决不肯信,反认为说的人不知好歹。当今的世道,大家完全在黑暗中,越学问大,越糊涂。(文钞续编卷上·复许慧舫居士书(民国二十二年))
书摘三百四十一
人生在世间,必须守本分,衣服、器用、名称,都不可以因为最尊贵为美好而妄称美好。譬如普通百姓,妄称自己是帝王,这个罪必然要灭掉家族,可不惧怕吗?你把未满周岁就死掉的儿子,妄称燃灯古佛示现,想得佛父佛母的美名,不知亵渎蔑视古佛的罪,无尽的未来,也没有出阿鼻地狱的那一天。不是我一语道破,还想将所作的诗,给所有人看,使无知的人,也仿效你的行为而跟着学。那些奸邪渔利之徒,就各自都说夭亡的儿子为古佛示现。开始只是得到无知的人赞叹,然后就为他建塔,为他修庙,而敛财达到致富。再以后,那奸邪都相互聚集,于是创立教门,蛊惑世俗愚人,久后劣迹暴露,使大家同受国法制裁。而邪人当时有隐藏没受到惩罚的,再久后又发生,如白莲教等蔓延不断,成为世间祸害。以后的那些教徒,只改名称,不改事实继续祸害。
那些个外道,做事秘密,虽然是父子、夫妇都不相传。因为这个秘密,固结愚人的心,任何善知识开导,都不回心转意,如狗以屎为美,非吃不可。经常对别人说:“我的师尊是某佛某祖师出世再来,我是某佛某祖师出世再来。”瞎造谣言,希望这样得到名闻利养。而不管坏乱佛法,疑误众生,活着受国法制裁,死后堕恶道,从劫到劫,没有出恶道的时候,遗留的恶果,可以说得完吗?你的作为,如果不痛改前非,必定与这种情况相同,不可怕吗?(文钞续编卷上·复某某夫妇书二)
书摘三百四十二
自古高僧,或是古佛再来,或是菩萨示现,但都是常以凡夫自居,绝没有说我是佛、是菩萨的。所以《楞严经》说:“我灭度后,敕诸菩萨,及阿罗汉,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终不自言我真菩萨,真阿罗汉,泄佛密因,轻言未学。唯除命终,阴有遗付。”而智者大师,实际是释迦牟尼化身,到临终时,有人问他所证位次,回答说:“我不领众,必净六根。损己利人,但登五品。”还是以凡夫自居啊。
智者临终,尚且不显本来面目,用意是要后学励志精修,不要得少为足,以及以凡滥圣罢了。(增广文钞卷一·与泰顺林枝芬居士书二)